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京都的繁华晕染开一片深沉的静谧。
江宅内,水晶吊灯的光芒柔和地洒落在每一处角落,却驱不散江宁心头那层化不开的寒意。
金泰亨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沉沉地落在江宁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对峙,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金泰亨“郑家那边,我无法亲自动手。”
金泰亨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上位者惯有的权威,却又罕见地掺入了几分无奈。
金泰亨“郑家与政府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
江宁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微凉透过肌肤传来,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她抬眼,眸中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金泰亨。
江宁“我知道了,所以,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江宁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金泰亨的心上。
他早已习惯了旁人的仰仗与依附,唯独在江宁面前,他所有的权势与地位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松月的死,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让他无论如何靠近,都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金泰亨“江氏是你父亲留下的心血,也是你的东西。”
金泰亨“要从郑号锡的手上拿回来,总要有人脉和门路,这些我会给你,阿宁。”
江宁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金泰亨的人脉意味着什么,那是足以撼动京都大半格局的力量。
可这份馈赠,她受得起吗?或者说,她敢接受吗?
真接受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又要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金泰亨“三天后有一场晚会。”
金泰亨“以政府的名义举办,政界,商界的重要人物都会到场,我带你去。”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接触那些能帮助自己的人的机会。
江宁“好。”
没有多余的感谢,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
在江宁看来,这或许更像是一场交易,用她暂时的顺从,换取夺回一切的筹码。
而金泰亨,似乎也暂时默认了这种相处模式。
毕竟,总比之前江宁与自己针锋相对来的好。
只留下江宁一个人在空旷的客厅里,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思绪万千。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夕阳的余晖将江宅奢华的庭院染成一片凄艳的金红。
一辆低调却线条冷硬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停在主宅门前。
金泰亨来了。
他推开车门,依旧是那副衣冠楚楚,掌控一切的政客模样。
深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狩猎前的从容。
他手里托着一个深蓝色天鹅绒首饰盒,盒面在夕阳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江宁早已在客厅等候,她穿着一条尚未换上的晚礼服裙样衣。
素面朝天,长发随意挽起,周身萦绕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拒人千里的冰冷。
在看到金泰亨和他手中的盒子,江宁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