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泰亨缓缓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步履从容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金泰亨“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小叔,而你郑号锡。”
他在郑号锡面前一步之遥站定,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住对方。
目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一寸寸刮过郑号锡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
金泰亨“不过是一个靠着篡改遗嘱,用卑劣手段强取豪夺的窃贼。”
金泰亨“一个赌场里爬出来的,靠着阿宁的施舍才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一条狗,你也配在这里大放厥词,跟我谈名正言顺?”
郑号锡的瞳孔骤然收缩,金泰亨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精准地刺中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无法愈合的疮疤。
童年被遗弃的阴影,赌场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所有的情绪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猛地抬手,将手中那束价值不菲的红玫瑰狠狠摔在地上。
娇艳的花瓣瞬间四分五裂,如同溅开的鲜血,染红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郑号锡“金泰亨,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人吗?”
他猛地揪住金泰亨昂贵西装的衣领,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布料撕裂。
郑号锡“别以为我不知道松月是怎么死的,你背地里那些肮脏手段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滚回你那恶心的市政府,别再来纠缠江宁。”
金泰亨“放手。”
金泰亨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平静得可怕,他没有动作。
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郑号锡,如同深渊凝视着猎物。
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金泰亨“否则,我不介意让你郑家,还有和你刚刚认祖归宗的位置,一起给松月陪葬。”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郑号锡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握生杀予夺的力量。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瞬间,林姨的声音猛的响起。
“先生!小姐来电话了!”
对峙的两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同时猛地转头看向林姨。
林姨手里捧着一个还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江宁的名字。
林姨颤抖着接通,按下了免提键。
江宁“喂,林姨?”
江宁清冷而平静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
金泰亨“阿宁,你在哪里?”
金泰亨瞬间松开紧绷的肌肉,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强行压抑的怒火。
郑号锡“江宁,告诉我位置,我过去找你!”
郑号锡也立刻松开金泰亨的衣领,对着手机低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想到能听到郑号锡的声音。
江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疲惫和疏离。
江宁“哦,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你们不用担心。”
郑号锡“江宁,别任性!告诉我地址!”
郑号锡的语气更加焦躁,江宁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虽然她不知道郑号锡怎么会出现在江家的,但此刻的江家必定是乱成一锅粥了。
江宁“地址就不必了。”
江宁“我就想清静几天,等我想通了,自然会联系你们,就这样。”
不等两人再有任何反应,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留下一串冰冷的忙音。
忙音在死寂的客厅里单调地重复着,像是对两个暴怒男人的无情嘲讽。
金泰亨和郑号锡如同两尊凝固的雕像,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比之前的剑拔弩张更加令人窒息。
那束被摔碎的玫瑰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凋零,如同被践踏的尊严。
那枚价值连城的蓝钻戒指孤零零地躺在丝绒盒子里,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
江宁的声音消失了,但她留下的那句话,却像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两人心。
她逃了,在他们眼皮底下,彻底消失了。
这不是软弱,这是一次赤裸裸的宣战和挑衅。
金泰亨缓缓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郑号锡抓皱的昂贵衣领。
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肢体冲突从未发生。
只是他眼底翻涌的墨色,比窗外的夜色更加浓稠,更加危险。
他抬起眼,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凌,冷冷地扫过郑号锡那张因愤怒和惊疑而扭曲的脸。
金泰亨“看来,阿宁似乎并不想看到你送的心意。”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地上狼藉的花瓣和那枚孤零零的蓝钻。
郑号锡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看着金泰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地上自己带来的,象征着道歉和挽回却落得如此下场的玫瑰。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无处发泄的暴怒几乎要将他撕裂。
郑号锡“话我只说一遍,江宁是我的未婚妻,别再来挡路,金市长。”
郑号锡不再看金泰亨一眼,带着一身狂暴的戾气,猛地转身大步冲出客厅,背影决绝而疯狂。
沉重的雕花大门被狠狠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栋江宅似乎都随之颤抖。
客厅里一片狼藉,破碎的花瓶,散落的花瓣,滚落的蓝钻。
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玫瑰与硝烟混合的诡异气息。
金泰亨独自站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脸上温和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冰冷刺骨的阴鸷。
金泰亨“挡路?”
他低低地重复着郑号锡的威胁,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眼中是翻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风暴。
金泰亨“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在自不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