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号锡僵在原地,金泰亨那句如同诅咒般的低语和那个模糊的指向,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
难道真的是松月那个死人…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先生,这边请。”
剧院侍者恭敬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
郑号锡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那荒谬的猜测,面色阴沉地跟随侍者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璀璨的水晶吊灯,衣冠楚楚的宾客,悠扬的暖场音乐。
一切却都无法驱散郑号锡心底那片骤然笼罩的阴霾。
侍者引领他走向通往包厢层的专属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光洁如镜的金属门映出郑号锡那张俊美却阴沉得可怕的脸。
电梯门在VIP包厢层打开。
“郑先生,您的包厢在右侧尽头。”
郑号锡迈步走出电梯,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铺着厚厚地毯灯光略显幽暗的走廊。
就在他视线掠过前方不远处一个拐角时,一个刚刚消失在拐角后的侧影,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那身形,那微微侧头的下颌线条,还有颈后那颗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位置极其特别的浅褐色小痣。
松月!是松月!
郑号锡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如同见鬼般的惊骇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僵硬如同石雕,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骤然收缩到极致
郑号锡“前面刚走过去那个人,是谁?在哪个包厢?”
郑号锡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侍者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和眼中骇人的戾气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那是尽头左手边,金市长特别预留的包厢,听…听说招待的是一位身份极其尊贵的海外贵宾…”
金市长预留!海外贵宾!
金泰亨进场前那句话如同惊雷再次在郑号锡脑中炸响。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
金泰亨的暗示,侍者的证词,还有那个他死也不会认错的侧影和那颗痣。
松月真的没死!
他还活着!
甚至是以另外一种身份回来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命运狠狠戏弄的暴怒瞬间淹没了郑号锡。
两年前那个该死的钢琴老师,那个沉入海底的死人,竟然又爬了出来?
还摇身一变成了什么海外贵宾?
紧接着一股更加阴鸷,更加偏执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
就算他松月没死又如何?
在江宁心里,在她这两年的记忆里,在她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所谓的复仇里。
松月早就是一个两年前就该烂在海里的死人了。
一个已死的人,有什么资格回来?
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江宁面前?
有什么资格再来打扰他郑号锡即将到手的猎物?
郑号锡缓缓松开抓着侍者的手,脸上那惊骇欲绝的表情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平静,眼底深处却翻涌着疯狂的杀意。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激动而微微凌乱的西装袖口,动作优雅从容得可怕。
他望着前方如同巨兽之口的雕花木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松月,既然两年前的海水没能彻底淹死你。
那么这一次,我会亲手,把你再送下去一回。
这一次,保证你尸骨无存。
江宁只能是他的,谁挡路,谁就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