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进窗棂时，他刚洗完澡，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窝里，洇湿了半件棉质睡衣。她抱着膝盖坐在床沿翻书，眼角余光瞥见他抬手擦头发的动作，喉结滚动间，睡衣领口滑开一道松垮的弧度，露出底下隐约的肌理。
他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时浴巾恰好从肩头滑落，带起一阵温热的水汽。她猛地合上书，书页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耳尖像被烫过似的发红，却偏要装作整理枕头，指尖攥着枕套，指节泛白。
“手滑了。”他低笑一声，没去捡地上的浴巾，反而缓步走过来，影子将她完全罩住。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冽气息，混着未干的水汽，像浸在山涧里的冷松，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弯腰时，床沿轻轻陷下一块，她下意识往外侧缩，后背却撞上了墙。退无可退时，他的手掌撑在她耳后，指腹擦过墙面的壁纸，带起细微的摩擦声。呼吸交缠间，她看见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垂落时恰好滴在她的颈窝，那点湿意顺着衣领钻进去，激得她轻轻颤了一下。
“怕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贴着皮肤滚过的大提琴音，“早上还说要跟我学格斗术。”
她别过脸，下巴抵着他的小臂，声音闷在布料里：“这不一样……
（他没追问哪里不一样，只是抬手抚过她的发，指尖缠着她的一缕头发轻轻绕圈。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云遮住，房间暗了半截，感官却变得格外敏锐——他的膝盖抵开她的腿缝，掌心贴着她的腰侧，隔着薄薄的家居服，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皮肤下的心跳。）
（她的手不知何时揪住了他的睡衣下摆，布料被攥出褶皱，像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绪。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点试探的温柔，从额角到鼻尖，最后停在唇上，轻得像羽毛。她闭紧眼睛，睫毛却被他的呼吸吹得发颤，直到他的舌尖轻轻撬开齿关，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转而搂住他的脖子，指甲陷进他的后背。）
（月光再次漏进来时，她的睡衣领口已经歪到一边，锁骨处印着淡淡的红痕。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灼热，手指笨拙地解她睡衣的纽扣，金属扣碰到指尖，发出细碎的轻响。她捉住他的手，指尖相触时，两人都烫得像要烧起来。）
“别闹……”她的声音软得发黏，却没真的推开他。
（他低笑着咬住她的耳垂，手顺着腰线往下滑，停在裤腰处，指腹摩挲着那道松紧带，像在逗弄一只受惊的小兽。她的腿忽然勾住他的腰，带着点破釜沉舟的莽撞，将他按向自己——）
（晨光爬上窗纱时，她是被阳光晒醒的。身侧的位置还留着余温，床单上散落着几缕她的长发，混着他的。他不在房间里，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撑起身子，看见自己手腕上套着他的衬衫袖子，布料长过指尖，袖口还沾着点面粉。）
（他端着早餐走进来，看见她醒了，举了举手里的煎蛋：“醒了？刚想叫你。”阳光落在他肩上，把发梢染成金棕色，他眼角的红痕还没褪，却笑得像偷了糖的孩子，“饿不饿？给你煎了溏心的。”）
（她忽然想起昨夜他把脸埋在她颈间，闷声说“以后每天都给你煎蛋”，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脸颊一热，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双眼睛瞪他：“唐元明你就是个大骗子……”）
（他把餐盘放在床头，俯身隔着被子抱她，声音里还带着笑意：“骗你什么了？”）
“你说……说只抱一会儿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钻进被子里。
（他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被子传过来，暖融融的。他伸手掀开被子一角，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呵气，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清晨的温柔。）
“那这次换你抱我，抱到早餐凉了为止，好不好？”（他顺势躺进被子里，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好啊，那你可得抱紧点，别松手。”
（她被他圈得动弹不得，鼻尖蹭到他胸口，闻到洗过的衬衫上淡淡的阳光味，混着煎蛋的香气，忽然觉得脸颊发烫，伸手推他：“谁要抱你，放开……”）
（手刚碰到他的腰，就被他捉住，按在自己心口。他的心跳又稳又沉，像敲在她掌心的鼓点，她忽然想起昨夜他也是这样按住她的手，让她感受他有多紧张——原来冷静自持的唐元明，心跳也会乱得像团麻。）
“别躲了，”他低头吻她的发旋，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揉着她的头皮，“刚才煎蛋的时候，蛋黄都戳破了三个，手还在抖呢。”
（她猛地抬头，撞在他下巴上，两人同时“嘶”了一声。他捂着下巴笑，她瞪着他，眼里却没什么火气，反而有点想笑——原来他也会慌。）
“笑什么笑，”她抢过他手里的溏心蛋，挖了一大勺塞进他嘴里，“堵上你的嘴。”
（蛋黄顺着他的唇角淌下来，他没擦，反而凑过去，用舌尖轻轻舔掉她嘴角沾到的一点蛋液，像只偷食的猫。她的脸“腾”地红透，手里的叉子“当啷”掉在餐盘里。）
（他低低地笑，把她的手重新握在掌心，这次没再胡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晨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昨夜留下的红痕藏在衣领里，像朵悄悄开在暗处的花。）
“还饿吗？”他忽然问，声音软得像团棉花，“锅里还温着粥，加了你喜欢的桂圆。”
（她别过脸，闷闷地嗯了一声，耳尖却悄悄蹭了蹭他的颈窝——像只终于卸下心防的小兽，把最软的地方，轻轻靠向了他。）
（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些，窗外的鸟鸣漫进来，和锅里咕嘟的粥声缠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他想，或许不用等粥凉，这样抱着，就已经是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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