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斜斜切进阁楼，吴梦媛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往上爬，就见许怡馨正蹲在纸箱堆里翻找什么。“你要的旧课本找到了，”许怡馨头也不抬，手里举着本泛黄的《初中英语》，“不过被你当年画的小人占了半页。”
吴梦媛抢过来翻了翻，扉页上两个牵手的简笔画女孩旁，歪歪扭扭写着“吴梦媛&许怡馨”。“这不是要同学录嘛，想找张当年的照片贴上。”她忽然瞥见角落立着个琴套，“欸，这吉他你还留着？”
那是把褪色的木吉他，琴颈处刻着小小的“馨”字。许怡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轻轻拂过琴身：“你忘啦？高中时你说想学弹唱，非逼着我跟你一起报兴趣班。”
“结果我学了三个月就放弃了，”吴梦媛挠挠头，“你倒好，后来在文艺汇演上唱了首《遇见》，台下男生尖叫得快把屋顶掀了。”
许怡馨忽然笑了，把吉他抱到膝上调试琴弦，叮咚的音色在阁楼里荡开。“你当时躲在后台哭，说我抢了你的风头。”她拨着和弦，“还说再也不理我了，结果第二天照样带双份早餐给我。”
“那是因为……”吴梦媛的声音弱下去，“那天你穿的白裙子特别好看，我看呆了嘛。”
琴弦声顿了顿，许怡馨抬头时，阳光刚好落在她睫毛上。“其实那首歌是弹给你听的。”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说过最喜欢孙燕姿。”
吴梦媛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课本“啪”地掉在地上。她记得那天后台的灯很暗，许怡馨下台时脸颊通红，塞给她颗水果糖，说“刚才忘看你在不在台下了”。
“你怎么不早说？”她蹲下去捡课本，指尖有点发颤。
“怕你笑我唱得难听。”许怡馨重新拨动琴弦，调子渐渐清晰起来，是首没听过的旋律，“后来写了首新歌，一直没机会弹给你听。”
阁楼里只剩下吉他声，吴梦媛坐在地板上，看着许怡馨低头唱歌的样子。她的侧脸在光影里柔和得像幅画，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歌词写的什么？”一曲终了，吴梦媛轻声问。
许怡馨把吉他放回琴套，指尖在琴颈的“馨”字上摩挲：“写的是……两个小姑娘在梧桐树下分草莓糖，一个总抢另一个的冰汽水，还说要当对方的传家宝。”
吴梦媛忽然想起昨天整理相册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张便利贴，上面是许怡馨清秀的字迹：“十七岁的夏天，想和吴梦媛永远在一起。”当时只当是孩子气的戏言，现在却觉得心口烫得厉害。
“那你怎么不唱完整？”她抬头时，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睛。
“等个合适的时机。”许怡馨站起身，伸手拉她起来，“比如……等某人肯承认，高中时偷偷在日记本里画了我几十张素描。”
吴梦媛的脸“腾”地红了。那本日记本被她藏在床垫下，前几天整理房间时翻出来，里面确实画满了许怡馨的侧影——低头做题的，笑起来的，甚至还有打哈欠的傻样子。
“你怎么知道？”她结巴起来。
“上次帮你找钥匙时看到的。”许怡馨笑得狡黠，“画得还不错，就是把我鼻子画歪了。”
阁楼的木板在脚下轻轻摇晃，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着没唱完的歌。吴梦媛看着许怡馨眼里的光，忽然觉得那些藏了十几年的心思，好像正顺着琴弦的震动，一点点浮出水面。
“那……”她攥紧了对方的手，声音带着点试探，“下午要不要再弹一次？我把日记本带来。”
许怡馨的指尖微微收紧，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好啊，顺便告诉你，那首歌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阳光穿过阁楼的天窗，在地板上投下两个交叠的影子，像极了当年相册里，那两个挤在梧桐树下的小姑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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