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窗户，吴梦媛盯着手机上的暴雨红色预警，指尖在对话框里敲了又删。许怡馨的消息突然弹进来：“开门，我在你家楼下。”
她趿着拖鞋冲到阳台，就见许怡馨抱着个大纸箱站在单元门口，雨伞被风吹得歪向一边，裤脚全湿透了。“你疯了？这么大的雨跑来干什么！”吴梦媛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雨声吞掉一半。
等把人拽进屋里，吴梦媛才发现纸箱里是台除湿机。“你家不是总潮吗？”许怡馨抹了把脸上的水，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锁骨上，“上次你说墙上长霉，我特意去电器城挑的。”
“谁让你买这个的！”吴梦媛去拿毛巾，回来时见她正对着客厅墙上的照片笑——是张拍立得，两人去年在海边的合影，吴梦媛被浪花溅了满脸，许怡馨正低头替她擦脸。
“这张照片拍得真好。”许怡馨指尖划过相纸边缘，“你当时还嫌丑，说要扔掉，结果偷偷放进相册最前面。”
“哪有！”吴梦媛把毛巾砸到她头上，“是你非要贴在我画板上，说‘这样画画才有灵感’。”
雨声哗啦啦敲着玻璃，许怡馨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两包红糖姜茶。“给你的，”她撕开包装倒进马克杯，“上次姨妈期你疼得直冒冷汗，我查了说这个牌子最管用。”
吴梦媛看着她笨拙地倒热水，忽然想起高中时，自己每次来例假都疼得趴在桌上，许怡馨就偷偷把暖水袋灌好，裹在毛衣里递过来，说“我妈说这个捂肚子管用”。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她忽然说，“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不是知道，是记得。”许怡馨把冲好的姜茶递过来，杯壁温热，“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着。比如你说下雨天最适合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还说想吃我做的番茄鸡蛋面。”
提到面条，吴梦媛的肚子真的咕咕叫了。许怡馨笑着往厨房走，路过玄关时踢到个纸箱：“这是什么？”
“上周整理旧物翻出来的，”吴梦媛跟过去，“都是我们小时候的东西，你看这个。”她从里面翻出个铁皮青蛙，上弦后蹦跶着跳向橱柜，“三年级时你生日，我用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的，你当时说‘比收到的芭比娃娃还喜欢’。”
许怡馨的动作顿了顿，忽然从自己包里掏出个东西——是只掉了只耳朵的布兔子，补丁摞着补丁。“这个你还记得吗？”她的声音有点软，“你小学发烧住院，说怕黑，我把这个塞给你，说‘它会替我陪着你’。”
吴梦媛的眼眶忽然热了。那只布兔子她一直留着，就在枕头底下，晚上睡不着时还会抱着，好像还能闻到当年许怡馨身上的橘子汽水味。
面条煮好时，姜茶的甜味混着番茄的酸香漫了满室。许怡馨往她碗里多盛了个荷包蛋，蛋白上还沾着点蛋壳。“还是这么笨。”吴梦媛笑着挑掉蛋壳，却把蛋整个吞进嘴里。
“笨点怎么了，”许怡馨低头吃面，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反正有你帮我挑蛋壳。”
雨渐渐小了些，窗外的路灯亮起来，在积水里映出一圈圈光晕。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吴梦媛的头靠在许怡馨肩上，听着对方的心跳和雨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催眠曲。
“许怡馨，”她忽然说，“我们好像从来没吵过架。”
“吵过啊，”许怡馨捏了捏她的脸颊，“高二那年，你非要把参赛名额让给别人，我跟你吵了半宿，最后你哭着说‘我怕输了给你丢人’。”
“那时候我就是怕嘛。”吴梦媛往她怀里钻了钻，“但你后来偷偷帮我把画送上去，还骗我说‘评委主动要的’。”
电影演到一半，许怡馨忽然低头吻她，带着姜茶的温热和番茄的酸甜。“以后不许怕，”她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输赢都有我陪着。”
雨声里，铁皮青蛙还在桌角蹦跶，布兔子在沙发角落安静躺着。吴梦媛忽然觉得，最安稳的日子，就是这样——窗外有雨，屋里有你，碗里有面，说不完的琐事里，全是藏不住的在意。
“明天雨停了，去公园喂鸽子吧？”她小声问。
“好啊，”许怡馨的声音带着笑意，“但你得答应，不许像上次那样追着鸽子跑，结果摔进草坪里。”
“那是因为……”吴梦媛的声音软下来，“想让你拍张我最可爱的照片嘛。”
夜色漫进窗户时，电影还在继续，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在月光下闪着光。原来有些陪伴，不需要轰轰烈烈，就是在每个下雨的夜晚，带着除湿机和红糖姜茶跑来，陪你吃碗有蛋壳的面，说些没用的废话，却觉得比什么都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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