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丛林的震动渐渐平息，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却丝毫未减。斯卡拉姆齐被流浪者牢牢攥着手腕，挣脱不得，只能用那双淬了冰似的鸢色眼眸瞪着他，喉间溢出一声冷哼：“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周身的雷元素波动骤然变得锐利，虽无实体神之眼，可雷神之心残留的力量在体内翻涌，竟让周围的空气都泛起细微的电光。只是这份威胁在流浪者看来，更像是虚张声势——那雷电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显然是力量不受完全掌控的表现。
“不客气？”流浪者挑眉，指尖反而微微用力，故意摩挲着他腕间细腻的肌肤，感受着那瞬间绷紧的触感，“你可以试试。”他的alpha信息素如同无声的宣告，在两人周围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带着不容侵犯的领地意识。风元素在他掌心悄然流转，虽未显露攻击性，却已将斯卡拉姆齐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场范围内。
纳西妲轻轻拍了拍派蒙的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语气依旧温和：“阿帽，先松开他吧。散兵……他并非有意破坏地脉，或许只是被地脉异常吸引而来。”
“被吸引？”流浪者瞥了眼脚下依旧泛着黑气的地脉裂痕，又扫过斯卡拉姆齐身上那抹与裂痕气息隐隐呼应的冷香，占有欲像藤蔓般缠上心脏，“一个愚人众执行官，会无缘无故被须弥的地脉吸引？”
“谁告诉你我是被吸引来的？”斯卡拉姆齐挣了挣手腕，见对方纹丝不动，索性放弃挣扎，转而用嘲讽的语气回敬，“倒是你，顶着这张脸，披着草神给的‘壳子’，就真以为自己是新的存在了？不过是拾人牙慧的可怜虫。”
这话像针一样刺中了流浪者不愿触碰的过去。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捏着斯卡拉姆齐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迫使对方痛呼一声。“可怜虫？”他俯身，凑近斯卡拉姆齐耳边，气息带着山风的清冽，却裹挟着危险的灼热，“至少我清楚自己是谁。不像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要靠别人赋予，最后却成了提线木偶。”
斯卡拉姆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被戳中痛处的羞恼让他浑身发抖，眼眶却倔强地没有泛红，只是那股冷薄荷般的omega信息素突然变得极不稳定，像是快要碎裂的冰，带着一丝破碎的脆弱。
流浪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变化。心头的怒火莫名一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在泥潭里挣扎，既想狠狠刺痛他，又想将他从那份痛苦里拽出来。他下意识地收敛了些许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指尖的力道也松了松。
“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啊！”派蒙终于忍不住飘到两人面前，绕着圈打量，“可是气质完全不一样！流浪者是冷冷的，但感觉很可靠；这位……虽然也冷冷的，却像只炸毛的猫！”
“派蒙！”旅行者空轻声喝止了她，看向斯卡拉姆齐的眼神带着警惕，却也有几分复杂。作为曾与散兵数次交锋的人，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omega虽然依旧带着敌意，却似乎比之前在稻妻见到时少了几分疯狂，多了几分……迷茫？
“旅行者。”流浪者突然开口，目光转向空，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你认识他？”
“嗯，他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空点头，语气平静，“之前在稻妻有过交集。”
“交集？”流浪者的目光落在空身上，又扫回斯卡拉姆齐，鼻腔微动——斯卡拉姆齐身上那股冷薄荷香里，竟真的掺了一丝属于空的、清浅的风元素气息！像是两人曾近距离接触过。
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心头。alpha的领地意识如同被触碰的兽类，瞬间竖起尖刺。他猛地将斯卡拉姆齐往自己身后一拉，让对方完全躲进自己的阴影里，同时释放出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直逼空的方向。
“离他远点。”流浪者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身上的味道，不该有你的份。”
空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流浪者，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流浪者冷笑，握着斯卡拉姆齐手腕的手再次收紧，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我在警告你。他现在是我要盯着的人，别用你的气息污染他。”
斯卡拉姆齐被他拽得踉跄，撞在流浪者胸口。听着对方霸道的宣言，他先是一愣，随即又气又恼：“谁要你多管闲事！我和谁接触，关你什么事！”
“现在，关我的事。”流浪者低头，看着怀里炸毛的omega，鸢色眼眸里翻涌着势在必得的占有欲，“从你出现在这里，被我抓住的那一刻起，就关我的事。”
纳西妲轻轻叹了口气，拉了拉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阿帽，散兵，地脉异常还没解决，你们这样争执下去不是办法。”她看向斯卡拉姆齐，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散兵，你体内的雷神之心力量，与地脉的波动产生了共鸣，这才让你被吸引到这里，对吗？地脉的紊乱，或许也与你有关。”
斯卡拉姆齐沉默了。他确实是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波动才来到水天丛林，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个“另一个自己”，更没想到……会被对方用这种强势的姿态束缚住。
“所以，要解决地脉问题，可能需要你们两个一起。”纳西妲看向流浪者，“阿帽，散兵体内的雷元素与你同源，或许只有你们合力，才能平息这股紊乱。”
流浪者挑眉，看向怀里依旧在挣扎的斯卡拉姆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以。但他必须跟我走。”
“我凭什么跟你走？”斯卡拉姆齐咬牙。
“就凭你现在离不开这里。”流浪者指了指周围因能量紊乱而形成的无形屏障，“没有我的风元素引导，你觉得你能安全走出水天丛林？还是说，你想等着被教令院的学者发现，当成异端抓起来？”
斯卡拉姆齐语塞。他能感觉到周围的能量确实在排斥自己，雷神之心的力量在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若强行突围，只会引发更严重的反噬。
“而且，”流浪者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长得一模一样吗？不想知道，你丢失的那些过去，或许能在我这里找到答案吗？”
这句话戳中了斯卡拉姆齐最深处的渴望。他猛地抬头，对上流浪者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纳西妲见他动摇，适时补充：“散兵，阿帽不会伤害你。在须弥，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如果你想弄清楚地脉异常的原因，想知道一些过去的事，跟着他，是最好的选择。”
斯卡拉姆齐沉默了许久，最终冷哼一声，算是默认。只是那眼神依旧充满了戒备，像一只被迫收起利爪，却时刻准备反扑的猫。
流浪者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不再掩饰眼底的占有欲。他牵着斯卡拉姆齐的手腕，转身对纳西妲道：“我带他回教令院。有情况，我会联系你。”
“等等！”空上前一步，“散兵是愚人众，让他去教令院……”
“怎么？你不放心？”流浪者回头，眼神冰冷，“还是说，你想跟来？”他刻意加重了“跟来”两个字，alpha的敌意几乎不加掩饰。
空看着流浪者那副“我的所有物不许别人碰”的架势，又看了看被他牢牢攥着、一脸不情愿却又无法挣脱的斯卡拉姆齐，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如果他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不需要你提醒。”流浪者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众人，拽着斯卡拉姆齐，转身踏入水天丛林的深处。风元素在他脚下凝聚成无形的台阶，带着两人迅速远去，只留下那道强势的alpha信息素气息，如同标记领地般，久久弥漫在空气中。
斯卡拉姆齐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着。手腕被捏得生疼，可心底却莫名地没有那么抗拒。尤其是闻到流浪者身上那股清冽的、带着安抚意味的alpha信息素时，体内因雷神之心而躁动的雷元素，竟奇异地平静了些许。
“喂，仿制品。”他别扭地开口，试图打破沉默，“你到底想干什么？”
流浪者脚步不停，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我说了，弄清楚你和地脉的关系。”顿了顿，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还有……弄清楚‘我们’的关系。”
斯卡拉姆齐一愣，抬头看向流浪者的侧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带着兜帽的轮廓上，竟显得有几分柔和。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却透着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沉稳。
或许，这个“仿制品”，真的知道些什么。
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流浪者牵着，一步步走出这片混乱的丛林。只是那冷薄荷般的omega信息素，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染上了一丝山风的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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