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的雨季似乎格外漫长,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棂,将整个住所笼罩在一片潮湿的静谧里。斯卡拉姆齐蜷缩在窗边的软垫上,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指尖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他知道,自己的易感期来了。
这种源自omega本能的脆弱时期,对他而言向来是种煎熬。以往在愚人众时,他总能用药物强行压制,可自从来到这里,停药后的身体像是要将过去欠下的“债”一次性讨还——四肢酸软,情绪低落,心底翻涌着强烈的不安,只想找个安全的角落蜷缩起来,而那股冷薄荷般的信息素,也变得极不稳定,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
“很难受?”流浪者端着一杯温热的草药茶走过来,蹲在他面前,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斯卡拉姆齐的不对劲,那股omega信息素里的脆弱几乎要溢出来,像根细针,轻轻扎着他的心脏。
斯卡拉姆齐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发颤:“不关你的事。”他不想让流浪者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更不想承认,此刻他心底最强烈的念头,是想靠近这个alpha,想被他牢牢抱住,汲取那份能让他安心的山风气息。
流浪者没说话,只是将茶杯递到他唇边。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稍稍缓解了身体的不适。可心底的不安却愈发强烈,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他,让他忍不住想发抖。
“别逞强。”流浪者放下茶杯,伸手想去碰他的脸颊,却被斯卡拉姆齐猛地躲开。
“别碰我!”斯卡拉姆齐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红,“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吧?像个没用的废物。”
“不丑。”流浪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没有再试图触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不是废物。你只是……需要被安抚。”
雨声越来越大,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斯卡拉姆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的酸软和心底的恐慌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撑不住。他下意识地往流浪者的方向挪了挪,又在快要靠近时停住,像是在做一场艰难的挣扎。
流浪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能感觉到,斯卡拉姆齐的信息素在向他发出无声的求救,那是omega在易感期对alpha的本能依赖。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斯卡拉姆齐冰凉的手腕:“过来。”
斯卡拉姆齐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动,也没有挣脱。
流浪者不再犹豫,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斯卡拉姆齐轻得像片羽毛,在他怀里微微颤抖,却意外地没有反抗,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像只受伤的小兽。
他将斯卡拉姆齐抱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下去,然后用手臂牢牢地将他圈在怀里,让他整个身体都贴在自己身上。
“别怕。”流浪者的气息落在他的发顶,带着山风的清冽,“有我在。”
斯卡拉姆齐的身体依旧在抖,但当他被流浪者这样紧紧抱着,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闻着那股将他完全包裹的alpha信息素时,心底的恐慌竟真的一点点平息下来。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该死的安心。像是漂泊了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像是在寒风里冻了很久的人终于靠近了火堆。他忍不住往流浪者怀里蹭了蹭,将脸埋得更深,双手下意识地攥住了对方的衣襟。
“流浪者……”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在梦呓,“别离开我……”
“不离开。”流浪者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顺着脊椎的弧度,一点点疏导他紊乱的气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他能感觉到斯卡拉姆齐的信息素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稳定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忽明忽暗,而是像找到了锚点般,温顺地缠绕在他的山风气息里。那种紧密的交织,让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这个omega,是属于他的。只有在他怀里,他才能这样安心。
雨声渐渐小了下去,屋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斯卡拉姆齐在他怀里渐渐睡熟,眉头却依旧微微皱着,像是还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流浪者低头看着他苍白的睡颜,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他知道,斯卡拉姆齐的易感期或许还会持续几天,但他有的是耐心。他会陪着他,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和信息素,一点点驱散他心底的不安。
因为这是他的omega,是他想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第二天早上,斯卡拉姆齐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被流浪者牢牢抱在怀里。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山风与冷薄荷交融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的身体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心底的恐慌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他轻轻动了动,想从流浪者怀里挣脱出来,却被对方抱得更紧。
“醒了?”流浪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低头看着他,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感觉好点了吗?”
斯卡拉姆齐的脸颊瞬间红了,别开脸,语气有些生硬:“……好多了。”他才不会承认,昨天晚上被这个alpha抱着的时候,他有多安心。
流浪者低笑一声,没有戳破他的口是心非,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饿了吗?我去做早饭。”
斯卡拉姆齐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看着流浪者起身下床的背影,他的心里莫名地有些暖。
或许,有这样一个alpha在身边,易感期也不是那么难熬。
而流浪者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omega,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温柔。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走进了斯卡拉姆齐的心里。而他,也再也离不开这个需要他安抚、需要他守护的omega了。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