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的危机解除后,住所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轻盈起来。斯卡拉姆齐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带刺,偶尔会坐在流浪者身边,看他处理教令院的文献,或是在他研究地脉图时,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而流浪者,也越来越习惯身边有这样一个身影,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下的别扭关心,习惯了空气中那股冷薄荷与山风交织的气息。
这天晚上,须弥下起了罕见的暴雨,雷声在云层里滚动,偶尔有闪电划破夜空,照亮屋里相拥的两人。斯卡拉姆齐的易感期再次悄然而至,比上次更加汹涌。他蜷缩在流浪者怀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冷薄荷般的信息素带着浓重的恐慌,几乎要将整个屋子淹没。
“别怕,我在。”流浪者紧紧抱着他,用自己的alpha信息素温柔地包裹住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不安。可这次,斯卡拉姆齐的反应格外强烈,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着流浪者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呼吸急促而滚烫。
“阿流……抱紧我……再紧一点……”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夹杂着一丝破碎的呜咽,“我好怕……”
omega在易感期的脆弱与依赖,像一根火柴,点燃了流浪者心底压抑已久的火焰。他能清晰地闻到斯卡拉姆齐身上那股诱人的信息素,感受到他冰凉的肌肤下的颤抖,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全然信任。一股强烈的冲动从心底涌起——他想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想让他彻底属于自己,想让他身上永远都只带着自己的味道。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疯狂生长。流浪者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低头,鼻尖蹭过斯卡拉姆齐细腻的颈侧,那里是omega最脆弱、也最敏感的地方,是最适合留下标记的位置。他能感觉到怀里人身体的轻颤,那不是抗拒,而是一种隐秘的期待。
“阿散……”流浪者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喑哑,“我想……标记你。”
斯卡拉姆齐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抖得更厉害了。他抬起头,眼眶泛红,鸢色眼眸里蒙着一层水汽,像是受惊的鹿,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被标记……成为他的人……这个念头让他心慌,却又莫名地期待。
流浪者看着他眼底的挣扎与渴望,心底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吻上斯卡拉姆齐的颈侧,那里的皮肤细腻而敏感,一触即分,却让两人都浑身一颤。
“可以吗?”流浪者的声音带着克制的沙哑,他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让他彻底沉沦的许可。
斯卡拉姆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浓烈情感,感受着他身上那股让他安心的山风气息,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梦呓:“……嗯。”
得到许可的瞬间,流浪者再也克制不住。他猛地吻住斯卡拉姆齐的唇,这个吻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惩罚的意味,而是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渴望与珍视。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就在他的獠牙即将刺破斯卡拉姆齐颈侧皮肤的前一刻,他猛地停住了。
他看到了斯卡拉姆齐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那不是对他的恐惧,而是对“被标记”这件事本身的恐惧,是对再次成为“所有物”的抗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因为一时的冲动,伤害到这个好不容易对他敞开心扉的omega。
标记是一种承诺,而不是一种束缚。他不能用这种方式,让他再次感受到被掌控的恐惧。
流浪者强行压下心底的冲动,将头埋在斯卡拉姆齐的颈窝,呼吸粗重而滚烫,却没有再进一步。“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我太冲动了。”
斯卡拉姆齐愣住了,他能感觉到流浪者身体的紧绷和克制,也能感觉到他停在自己颈侧的唇瓣的颤抖。他伸出手,轻轻抱住流浪者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发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不是你的错。”
他只是……还没准备好。还没准备好彻底放下过去的阴影,还没准备好将自己完全交出去。
“没关系。”流浪者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平复心底的躁动,他轻轻拍着斯卡拉姆齐的后背,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我们不急。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
“阿流。”斯卡拉姆齐打断他,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很轻,却带着一种笨拙的安抚,“别生气。”
流浪者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回吻着他,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我没有生气。”他低声说,“我只是……怕吓到你。”
暴雨依旧在下,但屋里的气氛却变得格外温馨。流浪者抱着斯卡拉姆齐,用自己的体温和信息素安抚着他的易感期,没有再提标记的事。而斯卡拉姆齐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底的恐慌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知道,流浪者是不同的。他不会像别人那样强迫他,不会把他当成工具或所有物。他会等他,等他真正准备好的那一天。
而流浪者看着怀里渐渐睡熟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他会等,无论多久,他都会等。因为他想要的,不是一个被标记的omega,而是一个心甘情愿、毫无保留地属于他的阿散。
夜还很长,但他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