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访”视频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校园里的气氛却悄然被另一种更普遍、更令人头秃的情绪所笼罩——期末季。
图书馆人满为患，自习室一座难求，空气里都飘荡着咖啡因和焦虑的味道。即使是凌曜的顶级公寓，也难逃学习资料的“侵占”。客厅的地毯上散落着打印出来的论文，茶几上堆着好几本厚重的专业书。
苏暖正对着一本《高等数学进阶》眉头紧锁，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戳着。这门课的老师以出题刁钻、挂科率高著称，是理科生们的共同噩梦。
凌曜处理完邮件，从书房出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副如临大敌、恨不得把书啃下去的模样。他走过去，目光扫过那本让她苦大仇深的教材。
“哪里不会？”他声音低沉，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苏暖像看到救星一样，立刻指着一道复杂的多重积分应用题：“这个！还有后面这几道变型！完全找不到思路！感觉老师上课讲的和课后习题不是一个维度的！”
凌曜拿起书，扫了一眼题目，又看了看她密密麻麻却不得要领的草稿。他没说话，只是拿起一支红笔，在那本厚厚的教材目录页和几个关键章节上，飞快地画了几个圈和星号。
“看这些。”他把书递回给她，“例题，课后第7、9、15、22题。忽略其他。”
苏暖愣住：“啊？可是老师划的重点不是这些……”
“听我的。”凌曜语气不容置疑，“他的出题习惯，有规律。这些题型，必考。难度和变形方式，不出这个范围。”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学霸的睥睨，“我大一的时候，研究过他的历年试卷。”
苏暖：“……” 这就是学神的世界吗？连老师的出题规律都摸透了？！
她将信将疑，但还是乖乖地翻到那些被圈定的例题和习题，重新研究起来。果然，一旦抓住了核心思路和变形模式，那些看似狰狞的题目仿佛都褪去了獠牙，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原来是这样……这里用这个公式替换……然后再……”她喃喃自语，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起来，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凌曜就坐在旁边，没有打扰她，只是拿起另一份财经报告看着。偶尔苏暖遇到卡壳的地方，小声嘀咕一句，他头也不抬，就能精准地丢过来一个关键词或公式名称，瞬间点醒她。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笔尖沙沙，和他偶尔敲击笔记本电脑键盘的轻微声响。气氛并不暧昧，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和默契。他就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灯塔，在她学海的迷雾中，精准地投射出最亮的航道。
啃完最硬的数学骨头，苏暖长吁一口气，瘫在沙发上，感觉大脑CPU都快烧了。
凌曜合上电脑，看了一眼时间：“休息半小时。”
他起身走向厨房。苏暖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端来咖啡或水，却听到厨房传来了打蛋器和烤箱预热的声音。
她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凌大少爷居然系着那条卡通围裙，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平板电脑上的食谱，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面粉和糖粉过筛……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比刚才看财经报告时还要认真百倍。
他在……做甜点？
半小时后，烤箱“叮”的一声。凌曜端出一盘烤得金黄诱人、散发着浓郁黄油香气的曲奇饼干，形状……嗯，虽然有些大小不均，但看起来居然还不错！
“补充能量。”他将盘子放到苏暖面前，语气依旧平淡，但耳根那抹熟悉的微红又悄悄浮现。
苏暖拿起一块还微烫的曲奇，咬了一口。外酥内软，甜度适中，带着浓浓的黄油香，竟然非常好吃！
“好吃！”她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赞美，又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凌老师，你也吃！”
凌曜看着她递到唇边的饼干，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接住了。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然后评价：“糖量可以再减少5%。”
苏暖哭笑不得：“……这是甜品啊凌老师！” 真是时刻不忘他的“参数”标准。
但心里却像这刚出炉的曲奇一样，暖烘烘、甜滋滋的。谁能想到，在外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凌少，会为了给她补充能量，偷偷研究食谱烤饼干呢？
这种笨拙又真诚的关怀，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她心动。
期末复习周，就在这种一边被学神“重点划拨”高效辅导，一边被投喂各种“参数化”小甜点的节奏中飞快度过。
考完最后一门，苏暖感觉自己像褪了一层皮，但更多的是充实和信心。走出考场，阳光正好，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手机震动，是凌曜的消息：
【L.Y.】：校门口。 【L.Y.】：带你去放松。
苏暖嘴角扬起，脚步轻快地朝校门口走去。考完试的轻松，加上他的邀约，让心情雀跃不已。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她小跑过去，拉开车门——
“Surprise！！！” 礼花筒“砰”地一声炸开，彩色的亮片落了苏暖满头满脸！
车里，顾言和林薇探出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驾驶座上，凌曜依旧那副冷峻模样，但嘴角似乎也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你们……怎么都在？”苏暖又惊又喜。
“当然是庆祝小学妹脱离苦海啊！”顾言笑嘻嘻地说，“冰山……啊不，凌少请客！必须狠狠宰他一顿！”
林薇把她拉上车：“快上来！我们去泡温泉！地方都订好了！”
原来凌曜说的“放松”，是安排了温泉之旅，还叫上了顾言和林薇。这倒是出乎苏暖的意料，他居然会主动组织这种集体活动。
车子驶向市郊的顶级温泉度假村。路上，顾言和林薇叽叽喳喳地说着期末的趣事和八卦，车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凌曜虽然依旧话不多，但周身的气场是放松的，偶尔会被顾言的夸张表演逗得微微挑眉。
苏暖看着身边的朋友和专注开车的凌曜，心里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有拼搏，有成长，有关心她的爱人，也有可以打闹的朋友。
到了度假村，环境清幽雅致。顾言嚷嚷着要比赛游泳，被林薇无情镇压，最终四人还是去了私密性较好的露天温泉池。
氤氲的热气弥漫开来，驱散了期末所有的疲惫。苏暖靠在池边，舒服地叹了口气。林薇在她旁边，小声跟她说着悄悄话。
不远处，顾言试图挑战凌曜，进行无声的“憋气比赛”，结果不到一分钟就败下阵来，呛得直咳嗽，引来林薇无情的嘲笑。
凌曜从水里冒出来，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和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结实的胸膛上。昏黄的灯光下，那平日里被西装包裹的好身材若隐若现，带着一种野性的性感。
苏暖看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心跳有些加速。
凌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这边看了过来。隔着朦胧的水汽，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苏暖的脸更红了，下意识地把身子往水里缩了缩。
这时，顾言坏笑着凑到凌曜身边，压低声音（但足以让苏暖听到）说：“喂，冰山，看呆了吧？小学妹身材是不是很好？”
凌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抬手，精准地按住顾言的脑袋，把他直接摁进了水里！
“咕噜噜……”顾言猝不及防，在水里扑腾了半天才冒出来，咳得惊天动地，“凌曜！你谋杀啊！”
林薇笑得直拍水花：“活该！让你嘴贱！”
苏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闹了一会儿，顾言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正事（或者说，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游到凌曜面前，笑嘻嘻地伸出手：
“对了，冰山，愿赌服输啊！” “‘幽灵’的钥匙，拿来吧？”
苏暖想起来了！之前打赌凌曜会追到苏暖，赌注是凌曜那辆限量版跑车“幽灵”一个月的使用权！
凌曜看着顾言伸出的手，面无表情。
顾言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干嘛？想赖账啊？小学妹可在这儿看着呢！做人要讲诚信！”
凌曜沉默了几秒，就在顾言以为他要发飙的时候，他却淡淡地开口：“车库密码，你知道。” “别撞了。”
顾言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嗷嗷嗷！冰山万岁！小学妹万岁！哈哈哈！我的‘幽灵’！等我！” 他兴奋得差点在水里跳起来，拉着林薇就要去车库。
林薇哭笑不得地被拉走了。
温泉池边，只剩下苏暖和凌曜两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和安静。
苏暖想起那个赌约，脸颊微热，小声问：“你真的……把那么贵的车给他开啊？”
凌曜朝她靠近了一些，温热的池水荡漾着包裹过来。他低头看着她，水汽让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哑，“他值得。”
因为他的“助攻”，确实功不可没。虽然方式总是那么欠揍。
苏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被水打湿的睫毛，心跳越来越快。
凌曜抬起手，轻轻拂开贴在她脸颊上的一缕湿发，指尖带着温泉的热度，熨烫着她的皮肤。
“考得怎么样？”他问，声音低沉得像耳语。
“应该……还不错。”苏暖的声音有些微颤，“多亏了凌老师划的重点。”
“嗯。”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目光落在她因为热气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唇瓣上，“那……我的奖励呢？”
苏暖的心猛地一跳，抬起水光潋滟的眼眸看他：“……什么奖励？”
凌曜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低下头。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温热的泉水轻轻荡漾，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吻，带着温泉的暖意和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轻轻落下。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这个吻，缠绵而深入，带着考后放松的慵懒和彼此确认心意的甜蜜。水波温柔地推动着他们，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方温暖的泉水和怀中的人。
许久，凌曜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
“闭眼。”他低声命令，声音沙哑性感。
“干嘛？”苏暖睫毛颤抖，下意识地问。
“奖励……”他再次吻住她，含糊低语，“……还没结束。”
月光洒在温泉池上，波光粼粼。 远处隐约传来顾言兴奋的引擎轰鸣声和林薇的惊呼声。 而这一方静谧的角落，只剩下温暖的池水和交织的呼吸，诉说着期末之后，专属的温存与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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