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午夜,林晚拖着疲惫身躯走进空荡的地铁站,惨白的灯光在她眼前摇曳不定。
意识恍惚间,她发现自己独自坐在一节诡异的车厢里。
车厢广告栏里,一则《乘车警示》格外醒目:
【警告一:当听到有人呼唤你的名字,请立即捂住双耳】
【警告二:切勿与车窗倒影对视超过三秒】
【警告三:遇到检票员查票,必须确认其佩戴的工牌】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传来。
邻座的女孩突然情绪崩溃:"谁...谁在叫我?"
话音未落,车窗倒影中凭空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瞬间将女孩拽入镜面世界。
林晚惊恐万分,手腕处的胶片印记如烙铁般发烫。
她终于记起那个传闻——这趟凌晨四点开出的404号列车,永远不会抵达终点。
——正文——
地铁站台惨白的灯光和通往B2层下行扶梯的瞬间。
现在的一切,像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可地板硌人的触感、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味却那么真实。
林晚“我……我是怎么到这儿的?”
林晚挣扎着站起来,双腿还微微发软。
她试图回忆更多细节,但大脑像被蒙上一层迷雾,连自己是谁都有些恍惚。
其他人似乎和她一样迷茫,眼神中饱含恐惧与不解。
蓝白校服女生抽噎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呜……姐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要回家……我爸说今天给我煮面的……”
话未说完又埋头哭了起来。
刺青男人则骂骂咧咧地踢了下座椅,“搞什么鬼!老子还要去跟朋友喝酒呢!”他的话音刚落,车厢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仿佛某种机械启动的声音。
所有人瞬间噤声,齐刷刷看向声音来源方向。
那扇布满污渍的车窗忽然透进一丝幽绿的光,如同从深渊中渗出的寒气。
紧接着,广播系统毫无预兆地响起了沙哑而断续的声音:“欢迎搭乘‘终焉之线’列车,所有乘客,请遵守以下规则——” 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陷入比之前更深的死寂。
每个人都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晚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这片未知的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林晚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的嫩肉,刺痛让她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她用余光警惕地扫视整个车厢,昏暗的灯光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那些告示像某种无声的警告,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微微颤动。
粗粝的纸张散发着霉味,仿佛承载着岁月的腐朽。
当她看清那三个歪斜的黑字时,寒意如毒蛇般窜上她的脊背——那些字迹像是被强行按压在纸面上,墨渍晕染出令人不安的痕迹。
"乘客须知"下方的条款如同一道道诡异的诅咒:
'不要回应黑暗中的呼唤'这句话让她的呼吸骤然一滞,'凝视倒影'的警告更是令人心头发麻。
站点名称透着说不出的怪异,而'安宁站'三个字更像是一场虚妄的承诺。
就在这时,一声低语划破死寂。
那声音如同蛛丝掠过耳际,带着难以言喻的寒意。
哭泣的女孩机械地抬起头,泪水还在不断滑落,但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林晚注意到她的瞳孔异常放大,仿佛被什么东西攫住了灵魂。
"小雅......"声音若有若无,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这一刻,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唤在车厢里回荡。
"不要回应!"林晚的心如同落入冰窖,规则第二条如烙铁般在她脑海中灼烧。
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尖叫。
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小雅开口的瞬间,那扇积满灰尘的车窗忽然变得澄澈透明,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擦拭过一般。
玻璃上映出小雅惊恐回首的面容。
然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镜像中的小雅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那笑容充满怨毒,完全不像人类所能做出的表情。
她的嘴角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咧开,一只惨白的手从玻璃深处探出。
那手指修长苍白,指甲漆黑锋利,带着刺骨寒意,竟然穿透了现实与镜像的界限,一把扣住小雅的肩膀。
"啊——"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小雅的身体像是被巨力吸引,整个人向车窗撞去。
她的身体在接触玻璃的瞬间诡异地扭曲融化,如墨滴般被吸入那扇肮脏的车窗中。
玻璃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很快又恢复死寂,只留下几滴暗红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
啪嗒。
啪嗒。
寂静得能听见血液凝固的声音。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刺青男手中的纸张悬停在半空,眼球凸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西装男浑身抖如筛糠,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
老太太紧紧攥着布包,指节泛白,喉咙里发出断续的抽气声。
林晚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
极度的恐惧让她四肢僵硬,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的规则不是玩笑,违反它的人会遭遇怎样可怕的命运——那种超越认知、让人精神崩溃的死亡方式。
第三条规则……车窗倒影……不能凝视超过十秒……刚才小雅回应呼唤时,是不是下意识看向了车窗?
规则二和规则三,在某种条件下,是联动触发的死亡陷阱!
“车…车票……” 西装中年男人梦呓般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恐惧,他猛地低头,慌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车票!车票在哪儿?规则说要车票!”
刺青男也如梦初醒,脸色惨白如纸,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也开始手忙脚乱地翻口袋。
老太太更是直接把旧布包倒过来,里面的零碎物品哗啦掉了一地。
车票?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她身上除了手机、钥匙和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什么都没有。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擦掉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就在这时,她左手手腕内侧传来一阵清晰的、灼热的刺痛感!
她猛地低头看去。
手腕内侧,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奇异的印记。
它像一小段半透明的、散发着极其微弱白光的电影胶片,边缘有些模糊,仿佛烙印在皮肤之下。
此刻,这印记正微微发烫,那微弱的光芒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车票?这就是……系统所谓的“有效车票”?那个冰冷的提示音提到的“放映员标记”?
“妈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刺青男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气急败坏地低吼,恐惧让他的声音扭曲变调。
他猛地转向林晚,眼神凶狠又绝望,“你!你刚才捂着手腕!你是不是有?拿出来!不然老子……”
他一边威胁着,一边就要扑过来。
然而,就在他抬脚迈步的瞬间——
“哐当!哐当!哐当!”
老旧的车轮碾压铁轨的声音骤然变得清晰、急促,整个车厢剧烈地摇晃起来,顶灯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窗外的绝对黑暗,毫无征兆地退潮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站台的轮廓。
站台极其简陋,由粗糙的、布满苔藓和不明黑色污渍的岩石堆砌而成。
没有灯光,只有一种不知从何处弥漫出来的、惨绿色的、如同腐烂萤火虫散发出的微弱磷光,勉强勾勒出站台的轮廓。
一块歪斜的木牌插在站台边缘,上面用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写成的字体标着:
【无光巷】
一阵难以名状的阴风,在车门停住的刹那,凶猛地涌入车厢。
这风里混杂着浓重的土腥气与某种生物腐烂后的甜腻味,冰冷得刺入骨髓,仿佛带着彻骨的恶意。
车厢连接处,那扇锈迹斑斑、紧闭着的隔门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沉重、缓慢且拖沓。
咔哒……咔哒……咔哒……
犹如硬底靴踩在湿润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带着黏腻之感,重重地敲击在人们高度紧绷的神经上。
随着脚步声还有一种低沉、模糊,像破旧风箱拉动时发出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检……检票员……”西装中年男子瘫倒在地,牙齿打战的声音清晰可辨,裤子很快被洇湿了一大片。
刺青男脸上的凶悍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击溃,他猛然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
老太太缩得更厉害了,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与布包之间,浑身颤抖成一团。
林晚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蹦出!
她紧紧盯着那扇隔门,左手下意识地捂住手腕上滚烫的胶片印记——这是她唯一的“车票”。
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思绪在恐惧的荒原上苦苦挣扎。
规则第一条:请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或者无故奔跑。
规则第五条:检票员上车,请主动出示有效车票。
怎么办?主动出示?怎么出示?举起来?还是需要某种特定的动作?
如果“车票”不对怎么办?刚才小雅的惨死历历在目!
这所谓的“检票”,会不会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
脚步声停在了隔门之后。
那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隔着一层薄薄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清晰地传递过来。
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近在咫尺。
“吱呀——”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隔门中央一个书本大小的窥视窗,被从外面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