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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裂颅图书馆·终章与无声齿轮

循环片场逃生指南

偶尔,她能感觉到书架深处投来的、并非来自人类的注视感,冰冷而贪婪,仿佛那些厚重的书籍本身便是活物,正无声地觊觎着她这个闯入者。

规则在生效。“知识”的重量无形地压迫着她的精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更加艰难。她不敢去看那些书脊上扭曲的文字和符号,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有什么东西顺着视线爬入脑海。

走了许久,前方的走廊终于出现了变化。地面开始微微向下倾斜,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壁灯的光芒也变得愈发黯淡,灯罩里的火焰似乎都在寒冷中缩小了一圈。

两侧的书架也开始变得不同。它们更加古老、破败,木材呈现出一种被深色液体长期浸泡后的黑褐色。书架上摆放的书籍也更加怪异——有些用金属锁链锁着,有些封面是用某种黯淡的皮革或甚至类似皮肤的材质制成,上面凸印着令人不安的浮雕:尖叫的面孔、纠缠的内脏、破碎的几何符号……

低语声开始出现。

不是外界的那种吟诵嗡鸣,而是更加细微、更加贴近耳边的、仿佛直接从书页之间渗出的絮语。无数种语言,无数种声调,混杂着哀求、诅咒、诱惑、疯癫的呓语,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钻进她的耳朵。

林晚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胸口的黑曜石片散发出更强烈的凉意对抗着这种精神侵蚀,但依旧感到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混乱。她用力掐着自己大腿,用疼痛保持清醒。

倾斜的走廊终于抵达尽头。前方是一扇巨大的、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封印的障碍物。

那是两扇对开的、仿佛由纯黑生铁铸造而成的巨门,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无数扭曲、痛苦、仿佛正在无声尖叫的金属人脸浮雕,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每一寸空间。这些面孔栩栩如生,绝望和痛苦被永恒地定格在铁壁之上。门上没有把手,没有锁孔,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光滑与沉重。

禁书区之门。和修补匠描述的一致。

仅仅是站在门前,那股阴冷、绝望、排斥一切生机的气息就几乎让林晚无法呼吸。低语声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仿佛那些铁门后的无数知识正在疯狂地嘶嚎,试图冲破禁锢。

怎么进去?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修补匠只说入口在这里,却没告诉她如何开启这扇绝望之门。

她尝试着用力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冰冷刺骨,仿佛与整个图书馆的建筑融为一体。

她仔细观察着那些扭曲的人脸浮雕,试图找到某种机关或规律。但每一张脸都充满了独特的痛苦,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腕被压抑的钝痛似乎在缓慢加剧,提醒着她“临时处理”的效果有限。

焦虑和绝望开始蔓延。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考虑是否要返回去询问那个冷漠的修补匠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自己左手腕上那道被抑制的疤痕。

疤痕深处,那被强行压抑的、属于蓝泪晶和血月污染的异种能量,似乎……与这扇铁门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一种冰冷的、令人不适的吸引感,从铁门后方传来,牵引着她那破损的印记。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修补匠说……她的标记波动或许能干扰管理员的感知……那是否……也能对这扇门产生影响?

伊莫想要她印记上的“颜色”……这扇门后的“知识”,是否也渴望这种特殊的“污染”?

赌一把!

林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不再试图压抑左手腕那被中和剂强行镇住的异种能量,反而尝试着,极其小心地,引导着那一丝微弱却异常“污秽”的波动,缓缓地向着手腕表面的疤痕汇聚!

过程极其痛苦,如同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再次撕开裂口!冷汗瞬间从额头渗出!

但她成功了!

一丝极其暗淡、却混合着黑、红、蓝三色扭曲光丝的异常能量,如同粘稠的油污,缓缓地从疤痕中心渗透出来,散发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就在这丝能量出现的刹那!

轰隆隆隆——!!!

那扇巨大的、仿佛亘古永存的黑色铁门,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门上那无数扭曲的、无声尖叫的人脸浮雕,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它们的嘴巴疯狂开合,眼睛的位置爆发出痛苦的红光!整个门扉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紧接着,在两扇门板的中央,那些蠕动的人脸如同退潮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不断扭曲波动着的、如同黑色水幕般的入口!

入口后面,是更加深邃、更加令人心悸的黑暗,以及一股如同实质般汹涌而出的、冰冷刺骨的恶意和疯狂低语!

门开了!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林晚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那入口散发出的极端不祥,咬紧牙关,猛地冲了进去!

就在她身体没入黑色水幕的瞬间,身后的入口猛地闭合!将所有光线和声音彻底隔绝!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冰冷。

仿佛一瞬间坠入了深海墓地。

只有无数疯狂、混乱、充满了亵渎知识的低语和嘶嚎,如同高压水银,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挤压着她的意识!胸口的黑曜石片瞬间变得冰冷刺骨,甚至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显然无法完全承受这种级别的精神污染!

林晚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无数幻象和疯狂的知识碎片强行涌入,试图撕裂她的理智!她死死咬住嘴唇,鲜血的味道让她保持住最后一丝清明,疯狂地催动着修补匠的中和剂效果,抵抗着这股精神的洪流。

她不能倒在这里!任务还没完成!

凭借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向这片禁书区的内部。

这里没有书架。

只有一片无比空旷、仿佛没有边界的黑暗空间。

无数散发着微弱、各异光芒的“书”,如同被囚禁的幽灵,静静地悬浮在这片黑暗之中。它们有的被水晶般的匣子封装,有的被扭曲的金属锁链捆绑,有的则完全敞开,书页无风自动,那些疯狂的低语正是从这些敞开的书中散发出来!

这里就是图书馆吞噬和囚禁最危险知识的地方!

而在所有悬浮的“书”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苍白手臂和扭曲脊椎骨缠绕、拼接而成的、如同某种怪异树木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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