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条路无疑更加危险。谢渊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她的兴趣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接下来的“测试”只会更加致命。
而且……她该如何验证？如何将这点零碎的灵感转化为实际的力量？
她需要信息。需要知识。需要……关于这个系统本身的情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这个纯白空间里唯一的交互点——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闪烁着指示灯的未知仪器，以及……脖颈上这个冰冷的观测终端。
谢渊能通过终端监控她。那……她是否也有可能……反过来……窥探到一点点……流向终端的数据？
一个更大胆、更作死的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心中响起。
她缓缓抬起沉重的手臂，手指颤抖地、小心翼翼地，触摸到了脖颈上那个冰冷的金属环。
集中精神……像刚才感知那些代码一样……但这次的目标，是终端本身……感受那细微的能量流动……尝试捕捉那些流向谢渊的……数据流的……“回声”……
过程极其艰难，如同盲人摸象。她的精神刚刚遭受重创，此刻脆弱不堪。每一次尝试将意念探向终端，都会引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和终端轻微的防御性能量反击。
但她没有放弃。那点关于“系统真相”的微小可能性，像毒药一样诱惑着她。
失败了无数次后，就在她即将再次力竭昏迷之际——
她的意念，似乎终于极其短暂地、模糊地……穿透了终端最表层的防御，触碰到了那浩瀚数据流的……最边缘地带！
没有具体的图像或文字。只有一些极其模糊、破碎的、仿佛经过层层加密和干扰的……感觉。
她“感觉”到了……无数个类似的终端信号，如同星辰般散布在无尽的黑暗中，有的明亮，有的黯淡，有的……彻底熄灭。
她“感觉”到了……巨大的、非人的、冰冷的注意力，如同探照灯般偶尔扫过这些星辰，记录，分析，偶尔……进行“干预”。
她甚至极其隐约地……捕捉到了两个一闪即逝的、微弱却熟悉的“信号波纹”！
一个信号的波纹，带着一种锐利、坚韧、如同出鞘匕首般的特质，虽然微弱，却异常顽强地闪烁着。
另一个信号的波纹，则显得更加晦涩、内敛、如同深藏在水下的暗流，不断有复杂的数据碎片如同气泡般泛起又破灭。
夏薇？！江离？！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纯粹是一种直觉，一种基于短暂相处留下的、刻骨铭心的印象产生的共鸣！但她几乎可以肯定！
他们还活着！而且他们的信号……似乎也被谢渊，或者类似的“观察者”……标记着？！
就在她因为这惊人的发现而心神震动的瞬间——
脖颈上的终端猛地爆出一阵强烈的电流！
“呃啊！”林晚惨叫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被弹开，彻底失去了与数据流的连接！
终端表面红光急促闪烁了几下，才缓缓恢复平静。
显然，她越界的尝试，立刻触发了警报。
几乎在同时！
咔哒！
墙壁猛地滑开！
谢渊去而复返，站在门口，脸色冰冷如霜，那双黑眸中翻滚着前所未有的风暴和……一丝极其罕见的……杀意！
谢渊“我似乎低估了你的……‘好奇心’和‘胆量’。”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冻结，
谢渊“谁允许你……窥探我的数据网络？”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降临，死死扼住了林晚的喉咙！
她瘫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看着那双冰冷的、蕴含着怒火的眼睛。
死亡，从未如此接近。
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彻底碾碎之时——
谢渊眼中的杀意却又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深邃的……计算。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闪烁着危险的幽光，对准了林晚的额头。
谢渊“看来，需要对你的‘访问权限’……进行一些更严格的……‘限制’了。”
冰冷的指尖，点向她的眉心。
林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意识撕裂或死亡并未到来。
只有一段冰冷、强制、不容抗拒的信息流，如同最坚硬的枷锁，被狠狠地烙印在了她的意识最深处：
【禁止协议激活】
【禁止主动探查任何系统底层数据流】
【禁止与非授权目标进行信息交互】
【禁止提及或探究‘观察者’网络】
【违反协议将触发终端一级惩罚程序（精神湮灭）】
枷锁落下。
她的“价值”，为她争取了一线生机，但也换来了更严格的囚禁。
谢渊收回手指，看也不看几乎虚脱的林晚，转身离去。
谢渊“休息取消。下一阶段测试，提前开始。”
冰冷的声音，为她接下来的命运，定下了基调。
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林晚那被迫紧闭的眼睫之下，一滴混合着绝望、不甘、以及……一丝疯狂决绝的泪水，缓缓滑落。
夏薇……江离……
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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