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

2019年KPL春季赛的武汉主场，看台上“estar”的灯牌连成一片金色海洋。沈清月攥着手机走进对战席时，正好撞见Cat从对面通道出来，他穿的队服已经换了颜色，胸前的“eStarPro”标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好久不见，Selene。”他笑着抬手，指尖在耳机线上勾了勾——还是以前在QG时的小动作。

沈清月点头，没说话。Fly在她身后轻咳一声，马超的头像已经亮在ban位界面，他低声道：“别走神，按战术来。”

BP阶段就火药味十足。eStar直接ban掉沈清月的镜和裴擒虎，Cat反手锁下不知火舞，屏幕上跳出的“武汉eStarPro.Cat”刺得人眼慌。QG这边，Fly选了曜走对抗路，沈清月拿了版本强势的娜可露露，Hurt的后羿搭配Yang的太乙真人，试图打后期。

3分钟中路河蟹团战，Cat的不知火舞一闪踢中沈清月的娜可露露，她下意识想往后撤，却发现队友还在红区没跟上——以前这种时候，Cat的火舞总会留着大招等她调整位置，可现在，他的扇子精准落在她的逃生路线上，拿下一血。

“我的问题。”沈清月的声音有点闷。耳机里传来Yang的安抚：“没事，后期能打。”但她看着小地图上不知火舞游刃有余的走位，忽然想起去年夏季冠军杯，他也是这样带着她的野区节奏，只不过那时，他的技能永远对着敌人。

15分钟主宰团战，Cat的火舞蹲在龙坑草里，等她的娜可露露进场就大招封路。Fly的曜虽然赶来支援，却被eStar的辅助开到，Hurt的后羿输出环境被压缩，最终QG团灭，水晶告破。

休息室里，Yang把战术板拍得咚咚响：“中野辅必须同步！刚才清月你进草的时候，我和中单怎么没跟？”沈清月盯着板上歪扭的箭头，忽然发现没有了Cat的中路，她的打野路线总像缺了一块。

QG换了阵容，沈清月拿了盘古，想在前中期打开节奏。但eStar显然做足了功课，Cat的干将莫邪精准度惊人，每波清线都压得QG中单喘不过气，连带她的野区也频频被反。

Fly的曜在对抗路打得艰难，eStar的边路选手像盯着猎物一样卡他的技能CD。“清月，来帮一波。”他的声音带着点急，沈清月刚赶到，就看见Cat的干将莫邪大招锁定了她的盘古——那是他们以前练过无数次的配合，他太清楚她的支援路线了。

她交闪躲开，Fly却被留下来的飞剑打残。等她回头想救，eStar的打野已经包抄过来，又是一波小团灭。Hurt摘下耳机揉了揉眉心：“他们好像知道我们每一步要走什么。”

沈清月没接话。她看见Cat在对面座位上喝水，侧脸的弧度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眼神里的专注，再也不是为了QG的胜利。

QG背水一战，沈清月选了韩信，想靠机动性打开缺口。前期确实起了效果，她偷掉eStar两座外塔，经济领先3000。但转折点出现在18分钟的风暴龙王团——Cat的武则天闪现大到QG三人，eStar瞬间反打，Fly的曜虽然极限换掉两人，却没能阻止龙王被抢。

“守高地！”Yang的张飞吼着开大，盾却被eStar的伤害瞬间击碎。沈清月的韩信想带线偷家，刚到二塔就被Cat的武则天远程大招留住，他的不知火舞（第二局换的英雄）紧随其后，一套技能带走她最后一丝血。

水晶爆破的音效响起时，沈清月的手指还停在惩戒键上。看台上的欢呼声震得耳膜疼，她抬头，看见Cat站在对面舞台中央鞠躬，他的队友把他围在中间，像以前QG五人那样。

赛后握手时，Cat的指尖碰到她的，带着点温热。“你们的韩信，还是老毛病，太贪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下次记得看小地图。”

沈清月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那里藏着点复杂的情绪，像去年他离开时，在后台塞给她的那张写着“野区视野要点”的纸条。

回休息室的路上，Fly把外套搭在她肩上：“明年打回来。”Hurt和Yang跟在后面，谁都没提刚才比赛里那些明显的失误。沈清月看着窗外掠过的“武汉”路牌，忽然想起2017年那个雨夜，五个人挤在训练室吃泡面，Cat说“以后要让QG的名字刻在每个主场”。

可现在，他站在另一支队伍的领奖台上，而他们的QG，正在败者组的边缘摇摇欲坠。训练室的灯还亮着吗？沈清月摸出手机，壁纸还是去年夺冠时的合照，Cat站在她旁边，笑得比奖杯还晃眼。

“回去加练。”她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Fly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