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的温度

“拥抱的温度，只有你清楚”

赛后的舞台还残留着团战的硝烟味，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交错的光影。沈清月摘下耳机，指尖还带着手机屏幕的余温，QG的队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有些发沉。

Fly走在最前面，和eStar的选手们逐一握手，Hurt和Yang跟在后面，脸上还带着输比赛的落寞。沈清月深吸一口气，刚迈出脚步，就看见Cat站在对面队伍的最后，手里捏着没喝完的矿泉水，瓶盖转得飞快——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她记得。

她先和eStar的边路握了手，说了句“打得不错”，声音有点闷。轮到Cat时，她的指尖刚要抬起来，他却突然往前一步，张开了手臂。

这个动作太突然，连裁判都愣了一下。

沈清月的呼吸顿了半秒。周围的嘈杂声仿佛瞬间被按下静音键，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看台上骤然响起的抽气声。去年在QG时，赢了比赛他们总会这样抱一下，他的肩膀很宽，带着点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可现在，他穿的是eStar的队服，胸前的队标硌得她指尖发麻。

她还是抬了手，轻轻环住了他的后背。

“啪嗒”一声，他手里的矿泉水瓶掉在地上，滚出很远。他的手落在她的背上，很轻，像怕碰碎什么，又像怕握不住什么。“你的镜……”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最后那波不该贪龙的。”

沈清月没说话，只是往旁边退了半步，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看台上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月猫！月猫！”

“抱到了！他们抱到了！”

举着“月猫”灯牌的粉丝们站了起来，灯牌的光在人群里此起彼伏地亮着，像一片闪烁的星海。有人把应援牌举得老高，上面印着的合照被灯光照亮——2017年的他们，穿着QG的队服，在冠军奖杯旁笑得一脸灿烂。

Cat弯腰去捡矿泉水瓶，耳尖红得厉害。沈清月别过脸，假装看Fly他们和教练说话，可耳廓却烫得惊人。刚才拥抱的瞬间，她好像闻到了他背包里飘来的味道，还是那股蓝buff挂件的淡淡香味，和她留在QG训练室的那个一模一样。

“走了。”Fly拍了拍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

沈清月点点头，转身跟着队友往后台走。经过通道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Cat还站在原地，正被eStar的队友笑着推搡，他抬头往这边望过来，目光撞在一起，又像触电般分开。

看台上的欢呼声还在继续，有人在喊“下次加油”，有人在哭着喊“别解散”，还有人举着扩音喇叭，反复喊着“中野联动永不过时”。那些声音混在一起，像潮水一样漫过舞台，漫过他们之间隔着的那几步距离。

沈清月的手指攥紧了队服下摆，那里还留着刚才拥抱时，他不小心蹭到的褶皱。她知道，这个拥抱在粉丝眼里或许是糖，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分开时他指尖划过她后背的力度，像在说“对不起”，又像在说“别认输”。

后台的门缓缓关上，把外面的欢呼和灯光都挡在了身后。沈清月靠在墙上，听见自己的心跳还在咚咚作响，像2017年那个赢了比赛的夜晚，他也是这样突然抱住她，在她耳边喊“我们是冠军”。

只是现在，他们站在对立面，连一个拥抱都要被欢呼淹没，像偷来的时光。

大巴车启动时，沈清月最后看了眼场馆的方向。eStar的庆祝声还隐约传来，像一根细针，扎在2019年春天的旧伤口上。她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去了，但只要训练室的灯还亮着，他们就得接着打下去——哪怕对面站着最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