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空调坏了，空气闷得像团湿棉花。Hurt把最后一袋草莓干塞进抽屉时，听见走廊里传来沈清月的笑声——是Cat刚到基地，两人正聊得起劲，话题里夹杂着“当年的露娜”“中野联动”这些他听了五年的词。

他猛地把抽屉关上，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旁边的青训生吓了一跳：“Hurt哥，没事吧？”

“没事。”他扯了扯队服领口，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沈清月正侧对着他，手里拿着Cat带来的战术笔记，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和当年第一次给她塞草莓干时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刚打完青训赛，坐在角落里啃面包，他把攒了一周的草莓干递过去，说“打游戏要补充糖分”。她抬头看他的眼神，现在给了另一个人。

“清月姐，尝尝这个。”Cat从包里拿出盒进口巧克力，包装精致得晃眼，“上次去国外比赛买的，你以前说想试试。”

沈清月刚要接，手腕突然被人拽住。Hurt站在她身后，脸色比训练赛输了还难看，手里攥着袋拆开的橘子糖——是沈清月入伍前没收他零食时，特意留下的那袋。

“她不爱吃太甜的。”Hurt的声音有点哑，视线死死盯着Cat手里的巧克力，“她喜欢橘子糖，酸的。”

空气瞬间僵住。Cat挑了挑眉，往后退了半步，像是在说“你请”。

沈清月愣住了，看着Hurt手里那袋皱巴巴的橘子糖，包装上的日期早就过了，却被他宝贝似的揣了两年。“Hurt，你……”

“我什么？”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耳尖红得像被烤过，“我就是看不惯有人装模作样！知道她爱吃什么吗？知道她打游戏时总把橘子糖塞在键盘底下吗？知道她……”

话没说完，他突然闭了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攥着糖袋的手指却在发抖。“我知道。”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这些我都知道，比谁都知道。”

训练室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退役那天，我在训练室坐了整夜，你的位置空着，我连红buff都不敢打，怕你回来骂我抢你资源。”

“你去当兵，我每周给你寄草莓干，地址都是问Fly要的，虽然你从来没回我。”

“你回来打比赛，我特意练了辅助，想着能跟着你野区跑，结果你现在跟他聊得这么开心……”

他越说越急，眼睛亮得吓人，像是把藏了五年的话全倒了出来。最后，他盯着沈清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沈清月，我喜欢你。不是队友，不是弟弟，是想一直给你买橘子糖，想永远跟在你野区后面的那种喜欢。”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橘子糖撒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像一颗颗没说出口的心事。

沈清月看着他涨红的脸，看着地上的橘子糖，突然想起入伍前那晚，他红着眼圈说“等你回来检查我操作”，原来那句话里藏着这么多没说的话。

“你啊……”她弯腰去捡糖，指尖碰到他的手时，他像触电似的缩回，却又在她抬头时，固执地盯着她，像只等着审判的小狗。

Cat在旁边轻咳一声，转身往外走：“我去买瓶水，你们慢慢聊。”路过Hurt身边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带着点“总算说了”的笑意。

训练室里只剩下他们俩。沈清月把捡好的橘子糖塞进他手里，指尖划过他发烫的掌心：“草莓干呢？不是说快过期了？”

Hurt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没拒绝，突然笑了，笑得像个拿到糖的孩子：“在、在你抽屉里！我续了新的，保质期到明年！”

“笨蛋。”沈清月忍不住笑了，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暖，“下次想吃草莓干，直接跟我说啊。”

他没听懂这句是不是回应，却觉得心里的闷气球突然破了，凉风灌进来，带着橘子糖的酸和草莓干的甜。

后来Fly进来拿东西，看到Hurt正傻笑着把橘子糖一颗一颗塞进沈清月手里，而她的战术笔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公孙离图标，正跟着露娜的轨迹跑。

他默默退出去，反手带上门，掏出手机给Cat发消息：“搞定了，下一个该你了？”

屏幕那头回了个“滚”，却藏不住字里行间的轻松。

训练室的空调还没修好，但空气里的甜，早就盖过了闷热。有些话藏了太久，像过期的橘子糖，剥开时带着点涩，回味却全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