钎城的表白余温还没散,九尾的直播突然切了画面。原本显示着游戏界面的屏幕黑下去,再亮起时,只有他一张脸,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刚才有人说喜欢清月姐?”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桀骜,指尖在桌沿敲出急促的节奏,“行啊,钎城,藏得够深。”
弹幕瞬间炸了,都在刷“九尾你要干嘛”“别搞事啊”。他没看弹幕,只是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但你们都忘了?当年清月姐第一次来青训营,是谁跟她solo三局,被她用镜吊锤了三局?”
“是我。”没等粉丝反应,他自己接了话,“那时候她还不是野王,我也不是法王,我们就在训练室最角落的两台机器前,打了整整一下午。她最后赢了,却把我的橘子汽水抢过去喝了,说‘打得不错,下次还能虐你’。”
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点别人听不懂的怀念:“后来她进了一队,拿冠军,成了沈清月。我在二队看着她的名字出现在首发名单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能追上她。”
“我拼命练不知火舞,练司马懿,练所有能和镜配合的中单,就是想有一天能站在她身边,告诉她‘你看,我能跟上你了’。”他顿了顿,突然笑了,那笑意里却藏着点狠劲,“可等我终于打上首发,走进那间训练室时,她的座位空了。”
“退役通知发出来那天,我在基地走廊里撞见她,她手里拿着行李,说‘九尾,以后中路就靠你了’。我没敢说‘别走’,只说了句‘祝你前程似锦’。”
屏幕上的弹幕慢了下来,有人开始刷“原来还有这回事”“九尾藏得比钎城还深”。
他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碰到镜头,眼神里的锋芒像要穿透屏幕:“所以钎城,你懂什么?你看到的是回来的沈清月,是已经成为传奇的野王。可我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输了比赛躲在楼梯间哭,为了练一个操作把手指磨出血,喝最便宜的橘子汽水都能笑出声。”
“他们都说‘我登场之日是你巅峰之时’,可只有我知道,”他的声音突然沉下去,带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我登场之日,是你退役之日。”
这句话像颗炸雷,在粉丝群里炸开。谁都知道九尾的成名战,正是沈清月宣布退役那天——他用不知火舞打出五杀,赛后采访说“这把献给一个前辈”,当时没人懂,现在全明白了。
“我花了两年时间,从二队打到首发,从新人打成法王,就是想告诉她,我追上她了。”他的指尖泛白,“可等我站到她当年的高度,她却不在赛场了。”
“所以今天,我也想说句实话。”他抬眼,直视镜头,像在透过屏幕看那个永远比他快一步的人,“沈清月,我喜欢你。不是后辈对前辈的崇拜,是那个被你吊锤过的中二少年,对着自己追了五年的光,说的一句真心话。”
“你退役那天,我说祝你前程似锦。其实没说出口的是——我会替你,在赛场上多站几年。等我也退了,就去找你,到时候再solo一局,输了的人,还得把橘子汽水给赢的人。”
直播结束得很突然,屏幕黑下去的最后一秒,有人截到他眼里的红血丝。
这条告白像把双刃剑,一面是少年人追光不得的遗憾,一面是藏了五年的执拗。粉丝们翻出当年的青训营合影,角落里果然有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扎着高马尾,一个穿着oversize的队服,手里都捏着橘子汽水瓶。
有人去翻九尾的成名战录像,发现他那记五杀的不知火舞,最后一个扇子的角度,和沈清月当年教他的一模一样。
沈清月看到这条直播回放时,正在给Fly回消息。手机屏幕上,九尾那句“我登场之日是你退役之日”刺得她眼睛发疼。她想起那天在走廊里,少年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像只被雨淋了的小兽。
她点开九尾的对话框,输入又删除,最后只发了个橘子汽水的表情包。
那边秒回:“等我。”
简单两个字,却像当年训练室里,他总跟在她身后喊“清月姐等等我”时一样,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训练室的灯亮了整夜,沈清月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青训营的空调坏了,她和那个总爱跟她solo的少年,分喝一瓶橘子汽水,在闷热的空气里,约定以后要一起打遍所有赛场。
只是后来,她先跑远了,他追得太急,等追上时,才发现终点空了。
可有些约定,哪怕隔了岁月,也总能在某个瞬间,透出点温热的回响。就像此刻手机屏幕上的“等我”,就像那句藏在告白里的“我替你站着”,都带着少年人最纯粹的执拗——
我追不上你巅峰时的光,那就替你,把没走完的路,再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