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

听风楼的檐角铜铃叮当，沈砚捏着戏本，看着谢临将胭脂抹在他耳垂上。白衣公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指尖还沾着苏二娘特制的痒痒粉。

"谢阁主这是要让本官唱旦角？"沈砚避开他的手，官服袖口还是蹭到了桃红色。

"沈大人这姿色，"谢临突然凑近他耳畔，"扮个《牡丹亭》的杜丽娘，定能迷倒满座公卿。"

话音未落，二楼雅间传来瓷器碎裂声。柳家公子掀翻桌子，腰间玉蟾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戏文分明在骂我柳家！"

沈砚望着戏台上"奸臣贪墨赈灾银"的唱词，暗自佩服谢临的胆大。这出《清风明月》表面讲清官除恶，实则句句影射柳家罪行。

"柳公子息怒，"他 stepping 向前，折扇轻敲谢临额头，"这戏文是在下改编的。"

"沈大人好大的胆子！"柳公子甩出九节鞭，却被谢临用糖葫芦接住。

"柳公子这鞭子，"谢临转动着竹签，"用来抽陀螺倒是不错。"

沈砚趁机将戏本塞进柳公子怀中，里面夹着谢父日记残页："柳家与魔教交易的证据，都在这上面。"

柳公子脸色骤变，刚要发作，楼下突然传来叫好声。沈砚望去，只见魏忠贤抱着波斯猫坐在首座，猫爪正按着份东厂密报——正是柳家私铸铜钱的罪证。

"沈大人这戏文，"魏忠贤阴阳怪气地开口，"比咱家的东厂卷宗还精彩。"

柳公子见状慌忙告退，却被谢临扯住衣袖："柳公子别急着走，"他晃着骰子，"赌三局，输的人把玉蟾蜍留下。"

沈砚扶额。这痨病鬼分明是在挑衅柳家。

"赌就赌！"柳公子拍桌，"赌注是沈大人的官服！"

谢临突然将骰子拍在桌上："豹子！"

柳公子掀开碗，六个骰子竟摆出"景阳宫"三个字。他脸色铁青，却听沈砚慢悠悠开口："柳公子的玉蟾蜍，不如也押上？"

赌局正酣，戏台上突然传来变调的唱腔。沈砚望去，只见谢临不知何时换上戏服，正捏着嗓子唱："柳家公子贪墨忙，玉蟾蜍里藏赃银——"

"谢九！"沈砚又惊又怒，却见谢临朝他抛来媚眼。满座宾客哄堂大笑，柳公子气得摔门而去。

散场时，温庭玉悄悄将沈砚拉到后巷："谢九那小子，把柳家的罪证塞进了太后的妆匣。"

沈砚大惊，却见太傅从袖中掏出枚骰子——正是谢临赢走的那枚。骰子上的"景阳宫"暗纹在月光下泛着红光，竟是用柳家私铸的铜钱熔铸而成。

"谢九这是要借太后的手，"温庭玉将骰子抛接把玩，"掀翻整个柳家。"

沈砚突然意识到，谢临的每一步都在布局：戏文引发舆论、赌局夺取罪证、太后施压朝堂。而他，不过是这盘棋中的一枚关键棋子。

"太傅究竟想知道什么？"他试探道。

温庭玉突然凑近他耳畔："靖王当年究竟把秘卷藏在哪儿？"

沈砚瞳孔骤缩。还未及回答，巷口突然传来打斗声。谢临拎着柳家公子闯进来，官服被撕得七零八落。

"沈大人，"他将人扔在地上，"柳家公子说，景阳宫的密道......"

话音未落，柳家公子突然暴起，匕首直指沈砚心口。谢临 reflex 地扑过去，却被温庭玉的戒尺打中手腕。

"老夫的门生，还轮不到你们动！"温庭玉护在沈砚身前，戒尺上的"景阳宫"暗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沈砚与谢临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彼此眼底的震惊。这局中局，怕是要牵扯出整个朝堂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