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的意识始终飘飘沉沉,似乎进入一场梦境,却猛地落地。他突然睁开双眼,喉咙先于意识冲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还是在那间休息室里,沈文琅不在,周围安静得可怕。他试图动了动手指,可身上的痛感随着他的苏醒而逐渐显现,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像被针扎了一样。腺体的肿胀和闷热感时刻提醒着他发热期还没有结束。
不能继续留在这了。
高途强打起精神,扶着墙,每挪一步都像踩着宣软的棉花。好在总裁办公室里有直达地下的电梯,庆幸的是工作时间地库没有什么人,高途咬着牙推开地下室那扇厚重的门,身影踉跄着钻进出租车里。
高途给秘书长发消息请一周假,他不知道的是,沈文琅早就为他请好了假。
这边沈文琅会议刚结束,指尖的笔还未放稳,忧沉随着办公室的推门声浮上眉间。
原本关紧的休息室大门如今虚掩着,空气中属于高途的信息素味道飘出来了。
他推开门,床上空空如也,只有那条沾染着高途信息素的被子被规规矩矩的叠在床头。
“呵,跑的真快。”沈文琅嗤笑一声。
“人呢?”转头向身边的秘书发问,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膝盖,眼底暴怒的情绪被勉强压制却让屋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给我调监控,看他能跑哪去。”
沈文琅身体向后靠在真皮椅背里,双手捏向鼻梁用力捏着,又重重地放下,沈文琅的指节猛地攥紧了手机,医生的话语像一根锋利的针狠狠地扎进他的心上。
【沈总,他确实进入了发热期,但他的腺体存在一些问题,导致发热期症状比常人严重得多,已经影响到其他身体器官,甚至已经出现了危及生命的症状。据我观察,这位先生注射过一些刺激腺体的激素,他或许早就察觉到自身问题才这么做,但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具体情况还需要医院进一步检测确认。
不过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很差,建议立刻住院治疗。另外,沈先生,高秘书作为omega,身上有被标记过的痕迹,从医学角度建议,这种情况最好由他的Alpha提供帮助会更合适。】
那天休息室里高途嘴角的血还残留在记忆里,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搂住那个无意识下不断颤抖的身体。
标记……他喉结上下一动,视线落在办公桌角落那罐伪装成哮喘药的抑制剂上。
是我吗。
这个把自己折腾到要没命的人到底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高途……你究竟还瞒了我什么。”沈文琅低声说道,指尖无意识地刮过冰凉的桌面,像是滑过那人总是带着凉意的手上。
对着电话那头的助理,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找到人,然后给我查,把他从小到大里里外外全部的事情都给我查的一清二楚。”
窗外的天色暗了几分,他靠回椅背。那天没能克制住的对omega的厌恶,从未想过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此刻心里涌现更复杂的情绪——是后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
“监控显示,高秘书应该是坐车回家了。”秘书回复道。
沈文琅觉得自己像疯了一样,竟然会担心高途这家伙在家会不会病死,还特意跑到了他家里。
沈文琅第三次踢开走廊里挡路的破物件时,脸色已经阴沉的要滴下水,精致的西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总算找到高途家,虚掩的门缝里没有一丝声响,只剩下一片死寂,他轻轻一推,门轴发出“吱呀”的轻响。
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的光泄进这件小房子里,他刚迈进去,脚下就踢到了什么软物。
低头一看,高途正趴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真切。
“高途!”沈文琅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蹲下身去扶地上的人。
指尖触到的体温热的烫人,他心里猛地一沉,是发热期吗?
沈文琅的掌心触碰到高途脖颈后那块滚烫的地方,指尖泛白。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触碰omega的腺体——可这是高途。
狭小的屋子里充斥着高途紊乱的信息素,像是在风雨中垂死挣扎的鼠尾草。沈文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缓缓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这是属于S级Alpha的温柔。那股温柔的花香化作一条细线,试探地向高途的腺体伸出触手。
下一秒,高途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松弛的肩颈骤然绷紧,靠在他沈文琅身上的身体不自觉地蜷缩,像是被什么侵入,又像是本能地在渴求。
他后颈的皮肤温度逐渐不再滚烫,紊乱的信息素平稳了些许,甚至有一丝微弱的、像是带着依赖感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凑向属于它的鲜花。
沈文琅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指尖下有些颤抖,那回应如此明了——这不是陌生Alpha的信息素能带来的反应。
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