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十岁男孩用手挖着土 当时下着大雪 四处白花花的一片 四周死寂 没有人烟 只有冷风呼啸的声音 他的手指早已冻得麻木 指尖泛着青紫 却仍旧机械般地扒拉着面前的泥土 冰冷的土层坚硬得像铁板 每一块碎石都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娘…你在等等.马上就好了…”寒风卷起一片片雪花 像细碎的刀刃割在他的脸上 男孩的双膝跪在冰冷的雪地里 双手依旧不停地挖着 指甲缝里嵌满了泥土和冰渣 他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团团白雾 胸口剧烈起伏 仿佛每一次喘息都在与严寒搏斗

终于 他挖出了令自己满意的深度 他拖着母亲沉重僵硬的尸体 推了进去 埋完母亲的尸首 男孩 站起身来漫无目的走着

男孩的脚步踉跄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沙子上 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的手缩在袖子里 指节因寒冷而变得僵硬 指尖几乎失去了知觉 风雪越来越大 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肚子咕噜作响 饥饿的感觉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胃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茫茫雪原无边无际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风吹过耳畔 带来一阵阵呜咽般的低鸣 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却又听不真切 他的眼眶渐渐发热 泪水还未流下便被寒风吹散 不知过了多久 男孩终于倒下 “我恐怕 是要坚持不住了吧 娘 我这就去找你”说着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雪花无声的覆盖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睛沉重的像灌了铅 准备等待死神的降临

“师父 那里好像有个人 救救他吧 救救他吧”模糊间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吃力的说着“我饿 我冷”

“来 我这里有一些热水 喝了罢”那个声音又传来 他想睁眼看看是谁 却发现眼前一片白芒 他努力的睁开眼 再一转 映入眼帘的是床顶

“嘶 怎么又是这个梦” 少年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眼睛 他已经被这个梦困扰多久 梦中最后救他的人 到底是谁呢…

“辰儿 醒了吗 快出来吃午饭了”屋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带着一丝温柔和催促

“来了 闫姐姐”少年披上衣服 推开木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饭菜的香气 混合着柴火燃烧的温暖气息 厨房里 闫溪正站在灶台前 手里握着一把长柄木勺 轻轻搅着锅里的汤水

“我上午见你屋内迟迟没有动静 就没敢打扰你 饿坏了吧 上午我在集市买了些你爱吃的糕点 快吃吧”闫溪说着 又盛了一碗汤放到桌上 “快坐下来 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呀 闫姐姐”少年坐下来 咬了一口糕点说道

“我在集市上听别人说 过几日 三大门派要在天水殿举行收徒试炼 我就想着 让你也去试试”

少年的手微微一顿 糕点在他口中渐渐化开 甜腻的味道却抵不过他心底那一瞬的复杂情绪 他抬起头 目光落在闫溪的脸上 她的眼角有着岁月留下的细纹 但那双眸子依旧明亮如初 透着关切和期待

是啊”闫溪放下手中的木勺 走到桌边坐下 “辰儿，你也知道 咱们这儿是小村子 日子过得安稳 可终究没什么大出息 你要是能被其中一个门派选中 将来前途无量 我也能放心 ”

少年低下头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上的碗沿 碗里的汤水微微晃动 映出他略显的脸庞 他知道闫溪是为他好 可心底还是有些莫名的抵抗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去了也是丢人现眼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我相信你 你要有信心”闫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定 “再说了 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你娘的事帮你娘报仇吗 ”

少年猛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我…”他张了张嘴 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他想起母亲那冰冷的脸庞 眼眶微微泛红

“辰儿 我知道你难受 可你不能就这样一直困在过去 你娘若是泉下有知 也不希望你这样消沉下去”

“好 我去”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决 “我会去的 我一定要拿到资格 为我娘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