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马嘉祺站在市立图书馆报告厅后台，透过帘幕缝隙看向已经坐满观众的席位。他的目光精准锁定在前排中央的芙芙身上。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的后颈。丁程鑫坐在她旁边，正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引得芙芙掩嘴轻笑。
"马总，五分钟后开始。"工作人员小声提醒。
马嘉祺点点头，再次检查演讲稿。这场天文讲座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以知名天文学者"牧星人"的身份受邀演讲，只为在专业领域给芙芙一个惊喜。他知道芙芙一直是"牧星人"的忠实读者，却不知道这个笔名背后是谁。
"接下来有请著名天文爱好者'牧星人'为大家讲解《夏季星座与古代传说》！"
掌声响起，马嘉祺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灯光有些刺眼，但他依然清晰地看到芙芙惊讶地睁大眼睛，手中的宣传册掉在膝盖上。
"谢谢大家。"他开口，声音在麦克风中显得格外沉稳，"今天我想从一个特别的星座开始——天琴座。"
这是他和芙芙的星座。马嘉祺的视线与芙芙相接，看到她眼中的惊讶逐渐化为惊喜。他流畅地讲解着星图，每个典故都与他们童年的星空记忆有关。当讲到天琴座的传说时，他特意补充：
"在中国古代，人们认为这个星座代表着永不分离的誓言。"
芙芙的睫毛微微颤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项链上的小吊坠——那是马嘉祺十七岁送她的生日礼物，一颗小小的陨石标本。他没想到她还留着。
讲座结束后，观众排队等待签名。芙芙和丁程鑫站在队伍末尾，她兴奋地比划着讲述什么，而丁程鑫的表情从礼貌倾听逐渐变得若有所思。
"林小姐。"轮到芙芙时，马嘉祺故作正式地伸出手，"很高兴您喜欢我的讲座。"
芙芙眼睛亮晶晶的："我真不敢相信'牧星人'就是你！我读过你所有的文章！那篇关于流星雨观测的——"
丁程鑫轻咳一声，手臂自然地环住芙芙的腰："芙芙，我们该走了，餐厅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丁程鑫手上，那只手正占有性地贴着芙芙的侧腰。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
"能借一步说话吗？"他突然开口，"关于图书馆天文小组的合作事宜。"
芙芙看了看丁程鑫，后者微微皱眉但还是点点头："我去外面等你。"
待丁程鑫走远，芙芙立刻像小时候那样凑近马嘉祺："嘉祺哥，你太厉害了！那些观测数据——"
"今晚有空吗？"马嘉祺打断她，"我在天台准备了星空投影，想给你看看最新研发的型号。"
芙芙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和程鑫约好了..."
"就一小时。"马嘉祺声音低沉，"就当是...给我补过生日。"
这是不公平的招数。芙芙从小到大最重视他的生日，每年都会亲手准备礼物。而出国后，他故意不告诉她自己的行程，连续六年缺席的生日成了芙芙的心结。
果然，芙芙咬了咬下唇："...好吧，但只能一小时。我八点前必须走。"
马嘉祺点点头，看着她小跑向等在门口的丁程鑫。丁程鑫低头听她解释，表情明显不悦，但最终还是妥协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动作让马嘉祺攥紧了手中的笔。
傍晚七点，图书馆顶楼天台。马嘉祺调试好投影设备，整个天台笼罩在模拟星空下，精确还原了今晚的实际天象。他特意在角落放置了两把躺椅，旁边的小冰柜里冻着芙芙最爱的香草冰淇淋。
脚步声传来。芙芙独自一人出现在天台门口，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披散下来，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哇..."她仰头看着漫天"星辰"，不自觉地转了个圈，"这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马嘉祺递给她一杯冰淇淋："最新型号，能模拟十万颗恒星。"
芙芙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她舀了一勺冰淇淋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和以前一样好吃。"
"很多东西都没变。"马嘉祺意有所指。
他们并肩躺在躺椅上，如同多年前在河堤那样。投影仪运转的轻微嗡鸣中，马嘉祺听到芙芙平稳的呼吸声。
"程鑫对你好吗？"他突然问。
芙芙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很好啊。他体贴、负责，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爱他？"
这个问题让芙芙沉默了几秒。"当然。"她最终回答，声音却不如刚才坚定。
马嘉祺侧过身，直视她的眼睛："芙芙，看着我再说一次。"
芙芙的睫毛快速眨动，嘴唇微微颤抖。就在这关键时刻，天台的铁门被猛地推开。
"芙芙。"丁程鑫大步走来，脸色阴沉，"你说好的一小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芙芙慌忙坐起身："对不起，我看入迷了..."
丁程鑫一把拉起她："我们该走了。"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星空投影，"很精彩的表演，马总。"
马嘉祺站起身，挡在两人面前："我们还没聊完。"
"聊什么？聊你怎么用这些花哨玩意哄骗我未婚妻？"丁程鑫语带讥讽。
"程鑫！"芙芙惊讶地看着他，"嘉祺哥只是——"
"只是什么？"丁程鑫突然转向她，"展示他多了解你？多在乎你的喜好？别天真了，芙芙。他消失六年，现在突然回来装什么深情？"
这句话刺痛了马嘉祺最脆弱的部分。他一把抓住丁程鑫的衣领："你他妈知道什么？"
"嘉祺哥！放手！"芙芙惊慌地拉住他的手臂。
马嘉祺甩开她，力道没控制好，芙芙踉跄着后退几步。这个动作让三人都愣住了。
"芙芙，我不是..."马嘉祺松开丁程鑫，想去扶她。
丁程鑫已经抢先一步搂住芙芙："你没事吧？"他转向马嘉祺，眼中闪着胜利的光，"看看你自己，马嘉祺。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他不配你，芙芙。"马嘉祺脱口而出，"他只是看中你的——"
"我的什么？"芙芙突然抬头，眼中含着泪水，"嘉祺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刻薄？程鑫一直在我身边，而你...你六年杳无音信，现在回来就想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马嘉祺胸口发闷："我只是想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芙芙声音颤抖，"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评判我的选择？你凭什么管我？"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马嘉祺心里。他站在原地，看着芙芙拉着丁程鑫转身离去。丁程鑫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天台上重归寂静，只剩下投影仪运转的声音。马嘉祺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传来的疼痛远不及心脏的绞痛。冰柜里的冰淇淋已经融化，黏腻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像极了溃不成军的告白计划。
三天后，马嘉祺的办公室。
"马总，这是林小姐退回的包裹。"助理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纸盒放在桌上。
马嘉祺打开盒子——里面是所有他这些年寄给芙芙却因地址变更被退回的明信片和信件，最上面是那颗陨石吊坠。没有只言片语的纸条，这个举动本身就是最明确的表态。
他拿起最上面一封信，邮戳显示是四年前，芙芙父母去世后一个月。信中他写道："...星空下的约定我从未忘记，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真正的银河..."
马嘉祺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双手抱头的瘫在办公桌上——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明明是……明明是想……想弥补的……
现在看来，他搞砸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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