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伴烛尽

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庆。

薛和煦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床榻边，月白色的里衣外罩着件正红的喜服，领口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

他微微低着头，墨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剔透。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司空长风走了进来。

他也换了喜服，正红色的锦袍穿在他身上，竟丝毫没消减那份沉稳，反倒添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暖意。

他遣退了下人，转身关上房门，殿内瞬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与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司空长风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在薛和煦微颤的睫毛上，声音放得极柔：“累了吗？”

薛和煦摇摇头，指尖攥着喜服的衣角，指节泛白。

他抬眼看向司空长风，对方的眼神深邃，映着跳跃的烛火，也映着他的身影。

从郦城的初遇到今日的洞房，那些辗转的岁月、隐晦的心意，仿佛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

“阿煦。”司空长风在他身边坐下，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指腹带着薄茧，触感却格外温柔，“别怕。”

薛和煦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摇了摇头，想说自己不怕，却偏偏发不出声音。

司空长风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传入薛和煦耳中，让他心头一颤。

他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薛和煦的耳畔：“还记得宫里那夜吗？”

薛和煦的脸更红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时候，是药意作祟。”司空长风的声音带着蛊惑，指尖轻轻滑过他的下颌线，“今夜，没有药。”

他的目光落在薛和煦的唇上，那里色泽温润，微微抿着，带着几分羞怯。

司空长风缓缓低下头，吻了上去。

不同于宫夜里的急切与克制，这个吻温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他耐心地描摹着薛和煦的唇形，辗转厮磨，直到对方渐渐放松下来，生涩地回应着他。

烛火摇曳，映得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墙上晃动。

司空长风将薛和煦轻轻按在床榻上，自己则撑在他上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薛和煦的衣襟被他解开了些，露出精致的锁骨，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阿煦，看着我。”司空长风的声音有些沙哑。

薛和煦听话地抬起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冷冽，没有了算计与防备，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像温水一样将他包裹。

“我想要你。”司空长风一字一句地说，清晰而郑重，“不是一时冲动，是往后余生，都想与你这样。”

薛和煦的眼眶微微发热，他伸出手，环住司空长风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长风……”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唤他，没有“侯爷”的疏离，只有全然的信赖与亲近。

司空长风的心猛地一软，他抱紧了怀里的人，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低头，在薛和煦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肌肤相触的瞬间，薛和煦瑟缩了一下，却被司空长风牢牢按住。

对方的体温滚烫，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能感受到司空长风的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珍视，避开了他曾受伤的右手，也避开了那些可能会让他不适的地方。

红烛燃了半截，烛泪顺着烛台缓缓流下，像无声的见证。

薛和煦起初还有些紧张，身体紧绷着，可在司空长风耐心的安抚与温柔的亲吻下，渐渐放松下来。

他能感受到对方隐忍的克制，也能感受到那份汹涌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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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和煦累得睁不开眼，蜷缩在司空长风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像听着最安心的歌谣。

司空长风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脊背，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唇边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从年少初遇到执手偕老，这条路走了太久，可终究是走到了。

红烛燃尽最后一丝光亮，天边泛起微光时，司空长风依旧醒着。

他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在心里默默念着：往后余生，定护他周全，予他温暖，再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这洞房花烛夜，是终点，亦是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