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庄说这句话时,正坐在精神病院活动室的角落里,用蜡笔在一张皱巴巴的纸上画着扭曲的人形。他没抬头,仿佛……更多完美世界同人小说,尽在话本小说网。" />
"找我?你们算是找对人了。"
余庄说这句话时,正坐在精神病院活动室的角落里,用蜡笔在一张皱巴巴的纸上画着扭曲的人形。他没抬头,仿佛早已知晓他们的到来。
市刑侦大队队长祁冥,站在铁栅栏门外,打量着这个被学术界放逐的天才。余庄四十出头,头发凌乱,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手腕上还有长期束缚留下的勒痕。但那双眼睛,锐利得像解剖刀,与我视线相撞时,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祁队,你确定要找他?"跟在祁冥身后的年轻刑警小王压低声音,"这家伙可是个疯子,去年差点用手术刀剖开他助教的胸膛。"
"三起命案,三个年轻女性,同样的作案手法,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祁冥盯着余庄,"我们需要不一样的视角。"
护士打开门锁,祁冥独自走进活动室。余庄终于放下蜡笔,将那张纸推向祁冥。上面是用红色蜡笔涂满的怪异图案,像是人体内脏的抽象画。
"第三个受害者的尸检报告看了吗?"他突兀地问道,声音平静得不像精神病人。
祁冥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已经有三起?新闻只报道了两起。"
余庄笑了,露出略微发黄的牙齿:"祁队长,如果一起是偶然,两起是巧合,那么三起..."他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就是签名了。你们找不到共同点,因为你们在找错误的联系。"
他站起身,比祁冥矮半个头,但气场强大得让房间似乎都变小了。"第一个死者,22岁,音乐系学生,死于家中钢琴旁;第二个,25岁,画廊策展人,死在展厅中央;第三个..."他停顿一下,"我猜是舞蹈演员?死在排练室?"
祁冥后背一阵发凉。第三个受害者的身份尚未公开,确实是市芭蕾舞团的独舞演员,今早被发现吊死在排练厅的横梁上,脚尖诡异地点着地面,像在完成最后一个舞姿。
"你知道些什么?"祁冥的手不自觉地摸向配枪。
余庄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活动室里回荡:"不不不,亲爱的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他凑近祁冥,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薄荷牙膏和某种药片的苦涩味道,"会思考而已。"
他从病号服口袋里掏出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报纸剪报,铺在桌上。那是前两起命案的新闻报道,上面用红笔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看这里,"他指着第一起命案的照片,"凶手将尸体摆成演奏姿势,不是随意的,而是肖邦《葬礼进行曲》的特定小节指法。"他又指向第二起,"画廊里的尸体,你们以为是随意摆放?不,那是对爱德华·蒙克《呐喊》的精确模仿,连光影角度都计算过。"
祁冥的喉咙发紧。这些细节从未向媒体披露过。
"而你们的舞蹈演员..."余庄闭上眼睛,仿佛在欣赏某种美妙音乐,"我打赌她的姿势完美复刻了《天鹅湖》中奥杰塔的死亡场景。这不是谋杀,祁队长,这是...创作。"
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小王急匆匆跑进来:"祁队!技术科有新发现!三个受害者都在同一家心理诊所就诊过!"
余庄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收缩:"哪家诊所?"
"安宁心理诊疗中心。"小王疑惑地看了陈默一眼,"主治医师叫赵明远。"
余庄的表情变得古怪,他缓缓坐回椅子,又开始画那些扭曲的人形:"赵明远...有趣。你们应该查查他六年前的论文《艺术疗法在反社会人格障碍中的应用》。"他抬头看祁冥,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还有,祁队长,准备好迎接第四件'艺术品'吧。根据前三次的间隔,就在48小时内。"
"你能帮忙吗?"祁冥发现自己竟然在向一个精神病患者求助,"局里可以给你特殊顾问的身份。"
余庄歪着头看祁冥,像在观察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为什么我要帮你们?"
"因为你也想抓住他。"祁冥说,"这种人...会玷污你所谓的'艺术'。"
余庄沉默了很久,久到祁冥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最后他轻声说:"我需要所有案卷,尸检照片,现场录像。还有..."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一杯加双份糖浆的摩卡咖啡。精神病院的伙食太健康了,我需要糖分思考。"
两小时后,祁冥在特别安排的会议室里向余庄展示了所有保密资料。他像饿狼见到鲜肉般扑向那些血腥的照片,手指在图像上贪婪地滑动,不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看这个切口,"他指着第一名受害者手腕上的伤痕,"不是随便割的,每一刀都精确避开主要血管,延长死亡时间。凶手要她清醒地感受整个过程。"他又指向第二名受害者脖颈上的淤青,"掐扼的手法经过精心计算,刚好在失去意识前停止,让她体验窒息的快感与痛苦边缘。"
祁冥胃里翻涌,不仅因为那些残忍的细节,更因为陈默描述时近乎狂热的语气。
“他不是随机选择受害者的。"余庄突然说,"音乐生、策展人、舞蹈演员...都在艺术领域。但更重要的是..."他翻出三人的病历记录,"她们都接受过赵明远的'艺术疗法'。这不是巧合。"
"你认为赵明远是凶手?"
余庄摇头:"不,赵医生只是个...引路人。他打开了某扇门,然后有人走了进去。"他拿起红色记号笔,在白板上画了三个圆圈,分别写上三个受害者的名字,然后在中间画了个更大的圆,"凶手就在这里,观察着赵医生的每一个病人,挑选符合他...审美的那一个。"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法医张姐走进来,看到余庄时明显愣了一下:"祁队,第三名受害者的毒理报告出来了。血液中发现微量LSD和某种实验性镇静剂组合,这种搭配很特殊,去年只有一家研究所申请过临床试验。"
"哪家研究所?"祁冥和余庄同时问道。
"海森生物科技,首席研究员是..."她查看报告,"赵明远的妻子,李雯。"
余庄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下一个地点是美术馆。市立美术馆。"他语速飞快,"音乐、绘画、舞蹈,下一个必然是雕塑。而美术馆正在举办现代雕塑展。"
"你怎么能确定?"祁冥追问。
"因为这是四重奏!"余庄几乎喊起来,"四种艺术形式,四个'艺术品',最后在中心点完成他的杰作!赵明远不是引路人,他是...导师!凶手是他的病人,一个他认为有'潜力'的病人!"
祁冥立刻下令派人监视赵明远和美术馆,同时调取他所有病人的资料。余庄则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在白板上疯狂地画着连线,嘴里念叨着各种艺术术语和心理学名词。
"祁队,"小王悄悄拉我到一旁,"你确定要相信这家伙?他看起来比凶手还危险。"
祁冥看着余庄颤抖的背影,他正用红色记号笔在第三名受害者的照片上画满奇怪的符号,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我不相信他,"祁冥低声回答,"但他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就在这时,余庄突然安静下来。他缓缓转身,眼神异常冷静:"祁队长,你们抓错人了。"
"什么意思?"
"赵明远不是导师,"他轻声说,"他是第一个作品。音乐、绘画、舞蹈、雕塑...然后才是医生。五重奏,不是四重奏。凶手在向我们展示他的进步。"
祁冥感到一阵寒意:"你是说赵明远已经..."
"查查他今天的行程。"余庄走向窗户,背对着他们,"我猜你们的医生现在正以最艺术的方式...谢幕。"
祁冥的手机响了,是派去监视赵明远的警员:"祁队,赵明远没来上班,家里也没人。邻居说昨晚看到他和一个年轻男子一起离开。"
余庄站在窗前,肩膀微微抖动,祁冥以为他在哭,直到听见他压抑的笑声。
"你笑什么?"祁冥厉声问。
他转过身,脸上是祁冥从未见过的愉悦表情:"我笑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艺术不是治疗,艺术是...解脱。"他走向祁冥,眼神狂热,"快去美术馆吧,祁队长。趁第四件'艺术品'还活着的时候。"
祁冥留下两名警员看守余庄,带队冲向市立美术馆。路上,小王查到了关键信息:"祁队!赵明远有个病人,26岁,雕塑系研究生,叫周梓明。两个月前停止治疗,病历上写着'具有非凡艺术感知力但缺乏道德约束'。他的毕业作品就是解剖主题的雕塑!"
美术馆灯火通明,晚间参观即将结束。祁冥他们分散搜查,最后在地下展厅找到了他——一个苍白消瘦的年轻人,正跪在一尊被红布遮盖的雕塑前念念有词。四周的保安和游客都昏迷倒地,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味。
"周梓明!警察!举起手来!"祁冥拔枪对准他。
他缓缓抬头,脸上没有惊慌,只有近乎宗教般的虔诚:"你们来得太早了。她还没有完成蜕变。"
"赵明远在哪?"祁冥逼近一步。
周梓明微笑起来,那笑容让祁冥想起余庄:"医生终于成为了,他教导我成为的...艺术家。"他猛地扯下红布,露出里面的"雕塑"——那是赵明远的尸体,被解剖、重塑,以达芬奇《维特鲁威人》的姿势固定在一个铜环上,内脏被替换成各种乐器部件。
"四重奏需要指挥,不是吗?"周梓明陶醉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最终乐章了。"
祁冥扣动扳机,打中他的右腿。周梓明倒地时仍在笑,仿佛疼痛是表演的一部分。救护车和增援赶到后,我们在他的包里发现了第五个目标的照片——市交响乐团的女首席小提琴手,也是赵明远的病人。
回到警局已是凌晨,周梓明在医院被严密看守,案件似乎告一段落。但祁冥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余庄那诡异的笑容和他对凶手的理解程度。
祁冥独自返回精神病院,发现余庄还坐在会议室里,面前的白板已经变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思维导图,中心是周梓明的照片。
"你早就知道是他。"祁冥冷冷地说。
余庄头也不抬:"我知道是他,就像知道你会回来一样。"他用红笔在周梓明照片上画了个圈,"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以为自己是在创作,其实只是在模仿。"
"模仿谁?"
余庄终于看向祁冥,眼神深不可测:"每个人都需要导师,祁队长。就连怪物也不例外。"
祁冥忽然明白了什么,感到一阵恶寒:"赵明远引导了周梓明...那谁引导了赵明远?"
余庄笑了,那笑容让祁冥毛骨悚然:"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或许某天,等你抓到下一个'艺术家'时,会有答案。"
祁冥起身离开,知道再问下去只会得到更多谜团。走到门口时,余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顺便一说,祁队长,你们在周梓明公寓找到的那些笔记...不是我写的。但笔迹确实很像,不是吗?"
祁冥转身看他,这个消瘦的男人此刻在荧光灯下显得格外苍白,像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我们会查清你的一切,余庄。"祁冥咬牙道,"如果发现你和这些案子有任何联系..."
"找我?"余庄歪着头,重复着祁冥他们初见时的那句话,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们算是找对人了。"
三天后,技术科确认周梓明笔记上的笔迹与余庄的相似度高达85%,但不足以作为证据。更诡异的是,周梓明在病房里用牙刷割腕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教授,我尽力了。"
没有人知道他指的是哪位教授。
当祁冥带着搜查令再次来到精神病院时,余庄的病房空空如也,只在床上留着一张蜡笔画——五个红色人形围成一个圆圈,中间用黑笔写着:"艺术永恒"。
看守的护士说,余庄一小时前被"上级部门"的人接走了,手续齐全。但局里没人下过这样的命令。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祁冥忽然想起陈默最后对我说的话:
"罪恶就像艺术,祁队长。你越仔细看,就越能发现其中的...美。"
祁冥走出精神病院,阳光刺眼。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法医张姐:"祁队,赵明远尸体上发现的蓝色纤维,与六年前那起大学剖尸案完全一致。当时那个助教活下来了,她说凶手一直在念叨什么'完美解剖'..."
祁冥挂断电话,站在阳光下却感到刺骨寒冷。六年前,余庄还是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而那个差点被他剖开的助教,正是赵明远当时的实习生。
警车驶离精神病院时,祁冥透过后视镜看到顶楼窗户有个模糊的人影。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那人举起的手,分明是在向祁冥挥手告别。
"调头!"祁冥对司机喊道,但当祁冥他们冲回顶楼,那里只有一扇开着的窗户。
窗台上放着一杯已经冷掉的摩卡咖啡,杯底压着一张纸条:“我一开始就说过,你们…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