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猎物，会隐藏成猎人的模样哦”
何叙盯着证物袋里的卡片，黑色钢笔字迹优雅流畅，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
他将卡片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除了这行字外再无其他线索。
"何队，法医初步检查完了。"梁言走过来，年轻的面孔上带着熬夜后的疲惫，"死者男性，35岁左右，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0点到12点之间。致命伤是颈动脉被割断，凶器应该是非常锋利的刀具。"
何叙点点头，目光扫过案发现场。
这是一间高档公寓的客厅，死者仰面倒在米白色地毯上，血迹已经干涸成深褐色。现场异常整洁，没有打斗痕迹，甚至死者身上的睡衣都平整如新，仿佛他只是躺下小憩，只是脖子上的伤口破坏了这幅安宁的画面。
"现场太干净了。"卫珩从厨房走出来，手套上沾了些许灰尘，"连指纹都没有，凶手肯定精心清理过。"
"不止如此。"何叙蹲下身，指着死者双手，"指甲缝里也没有任何皮屑或纤维，说明死者甚至没有机会反抗。"
梁言皱眉："这不合常理。就算是被偷袭，人本能也会挣扎..."
"除非凶手是他非常信任的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何叙回头，看见余宴倚在门框上，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更加苍白，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作为市局特聘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余宴经常协助重大案件侦破，但何叙没想到他今天会来。
"你怎么来了？"何叙站起身，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余宴走进来，环视现场："听说你们遇到了棘手的案子，正好我今天没事。"他停在死者旁边，俯身观察，"看伤口角度，凶手是从背后下手的，而且手法非常专业，一刀毙命。"
何叙注意到余宴的目光在死者脸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余宴直起身问道。
"初步确认是林氏制药的研发总监林志远。"卫珩翻开笔记本，"独居，邻居说昨晚没听到任何异常响动。"
余宴点点头，走向客厅的书架，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排排书籍："高智商犯罪，精心策划，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凶手很享受这个过程。"
何叙走到他身边："你从心理学角度怎么看？"
余宴侧头看他，黑眸深邃："凶手很可能就在死者身边，可能是同事、朋友，甚至是..."他顿了顿，"恋人。这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需要极强的控制力和对死者的了解。"
"情杀？"梁言插话，"但死者未婚，据公司同事说最近也没有感情纠葛。"
余宴轻笑一声："感情有很多种形式，不一定都是浪漫关系。"他拿起书架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林志远和一群白大褂的合影，"比如...专业上的嫉妒？"
何叙接过相框，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只露出半边侧脸，但那个轮廓莫名让他觉得熟悉。
"何队！"技术科的小张匆匆进来，"死者的手机恢复了，有一段被删除的通话记录，昨晚9点48分接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长12分钟。"
"能查到对方号码吗？"
"是个未注册的预付卡，但基站定位显示通话时对方就在这栋大楼里。"
何叙和余宴交换了一个眼神。余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我们的猎人开始露出尾巴了。"
"梁言，卫珩，去查大楼昨晚的监控和访客记录。"何叙命令道，然后转向余宴，"你能做个凶手侧写吗？"
余宴歪着头思考，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何叙的领带："男性，30-40岁，高学历，可能从事医学或科研工作，性格冷静缜密，有完美主义倾向..."他突然收紧手指，将领带在何叙脖子上绕了半圈，"而且，他一定很享受看着你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何叙感到领带轻微压迫着喉结，余宴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而专注，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何队！"梁言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诡异氛围，"我们在死者手机相册里发现了一些照片，可能需要你看看。"
何叙跟着梁言走到角落，梁言压低声音："这些照片...有点奇怪。"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余宴的照片，拍摄于某个学术会议，余宴正在演讲。
往后翻，还有几张余宴的日常照，有些甚至是偷拍角度的。
"为什么死者会有余顾问的照片？"梁言困惑地问。
何叙盯着屏幕，一种不安感爬上脊背。他下意识回头，看见余宴正站在落地窗前，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美得近乎虚幻。
"先别声张。"何叙关闭了相册，"继续调查其他线索。"
回到办公室，何叙将案件资料铺满整张桌子。死者林志远，38岁，哈佛医学院博士，回国后主导了几种抗癌药物的研发，业内评价极高。社会关系简单，没有仇家，财务状况良好...
"看起来是个完美的受害者。"余宴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何叙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近得能感受到呼吸。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何叙微微拉开距离。
余宴轻笑："习惯了。"他拿起一份报告，"严司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何叙点头："确认死亡时间是昨晚10点半到11点之间，凶器推测是手术刀之类的专业器械。另外..."他停顿了一下，"死者体内检测到少量镇静剂成分。"
"啊..."余宴眼睛亮了起来，"这就说得通了。凶手先下药确保死者无力反抗，然后从背后一刀毙命。专业、高效、冷酷。"他的语气几乎带着欣赏。
何叙皱眉："你似乎很了解凶手的想法。"
余宴歪头看他："这是我的工作，亲爱的。理解疯子才能抓住疯子。"他伸手抚平何叙眉间的皱纹，"别这么紧张，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
何叙抓住他的手腕："余宴，你和死者认识吗？"
空气瞬间凝固。余宴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何叙感觉到他的脉搏在手腕下加快了。
"学术会议上见过几次。"余宴平静地回答，"医药圈就那么大，顶尖人才互相都知道。"
何叙松开手："他手机里有你的照片。"
这次余宴真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真的？这我倒不知道。"他若有所思，"也许他对我...某些研究感兴趣？"
何叙盯着他，试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读出些什么，但余宴的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
"何队！"卫珩推门而入，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后尴尬地咳嗽一声，"呃...抱歉打扰，我们查到昨晚有个可疑人物在案发时间进出大楼，戴着口罩帽子，但身高体型和余顾问很相似。"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何叙感到血液凝固在血管里，而余宴...余宴竟然笑了。
"这就有趣了。"余宴轻声说，手指沿着何叙的肩膀滑到胸口，有些暧昧"亲爱的，你会逮捕我吗？"
何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需要一个解释。"
余宴后退一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昨晚我在家写论文，公寓楼道的监控可以证明。不过..."他眨眨眼，"聪明的猎物确实会伪装成猎人，不是吗？也许凶手故意伪装成我的样子呢？"
何叙转向卫珩："去调余宴公寓的监控，另外查一下他和死者的所有交集。"
卫珩点头离开后，余宴叹了口气："你真的怀疑我？"
"程序正义。"何叙硬着心肠说，却无法忽视心里翻涌的不安。
余宴突然靠近，在他耳边轻轻说到："我知道你会做正确的事，队长。"他退后时眼中闪过一丝何叙读不懂的情绪，"毕竟，好好想想，你对我这个猎人的信任是不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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