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的傍晚，何岚汐家的客厅飘着草莓蛋糕的香气。

何妈妈把最后一块蛋糕放进盘子，推到王菀面前：“多吃点，明天考试才有精神。岚汐这孩子，刚才还说紧张得吃不下，结果已经吃了两块了。”

王菀接过叉子，看着何岚汐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何岚汐赶紧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反驳道：

“我那是为了给王菀做示范！告诉她紧张的时候吃点甜的就好了，你看我现在就不紧张了。”说着，她又叉起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像只怕食物被抢走的小松鼠。

吃完晚饭，两人抱着复习资料钻进何岚汐的房间。书桌上摆着她们的“南方计划本”，最新一页画着两个戴着准考证的小人，背景是南方美院和南方理工的校门，旁边写着“明天加油”。

何岚汐把台灯调亮些，翻开历史课本，却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手指在“辛亥革命”的页码上反复摩挲，连最熟悉的“辛苦革命”记忆法都忘了。

“你是不是也紧张？”王菀放下数学练习册，看着何岚汐皱成一团的眉头。

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刚才算一道简单的三角函数题，居然把公式记混了，草稿纸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辅助线，像团乱麻。

何岚汐点点头，把课本合上，往床上一倒：“当然紧张！我妈说高考是‘人生独木桥’，我怕自己掉下去，还怕……还怕不能跟你一起去南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

王菀也走过去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一起复习了这么久，肯定能行的。再说了，就算考砸了，我们也可以一起再努力，总有办法去南方的。”

“嗯！”何岚汐坐起来，眼睛亮了些，从床头柜里掏出个小小的香包，“这是我奶奶给我的，说里面装了薰衣草，能让人放松。我分你一半，我们一人带一个，就像带着彼此的好运去考场。”

王菀接过香包，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心里的紧张果然缓解了些。

她把香包放进明天要带的文具袋里，又从书包里掏出颗草莓糖，塞进何岚汐嘴里：“我妈早上塞给我的，说‘给岚汐带一颗，高考前夜要甜甜的’。甜吗？”

“甜！”何岚汐用力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拉着王菀往床上躺，“快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才能好好考试。我妈说紧张就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王菀被她逗笑了，闭上眼睛，却没跟着数羊——她能清晰地听到何岚汐的呼吸声，刚开始还有些急促，慢慢就变得平缓起来，像轻柔的晚风拂过湖面。她轻声说：“我数到你呼吸声变沉就不数了。”

何岚汐的声音顿了顿，随即笑了，呼吸声里都带着笑意：“那你可别数着数着自己先睡着了，到时候我还得反过来数你。”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蝉鸣和彼此的呼吸声。王菀没有数羊，只是静静地听着何岚汐的呼吸，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心里渐渐变得踏实。

她想起两人一起在画室熬夜练画的日子，想起在操场看星空的夜晚，想起那些偷偷藏起来的梦想和约定，突然觉得，高考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最珍贵的朋友陪着她，一起走向未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菀感觉到何岚汐的呼吸声越来越沉，应该是睡着了。

她悄悄睁开眼，借着台灯的微光，看着何岚汐的睡颜——对方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梦见了南方的樱花和大海。王菀忍不住笑了，轻轻帮她掖了掖被角，自己也慢慢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半夜，王菀突然醒了，发现何岚汐正抱着她的胳膊，像只黏人的小猫。她刚想动，就听见何岚汐小声嘟囔：“别跑……我们一起去南方……”

王菀的心瞬间软了，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天快亮才又睡着。再次醒来时，何岚汐已经醒了，正拿着梳子帮她整理头发，动作轻轻的，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你醒啦？”何岚汐笑着说，“我妈已经做好早饭了，有你爱吃的水煮蛋和小米粥。我们吃完早饭，就一起去考场，我帮你拎文具袋，你帮我检查准考证，好不好？”

“好啊。”王菀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摸了摸文具袋里的香包和草莓糖，又看了看身边的何岚汐，突然觉得，不管今天的高考有多难，她都有勇气去面对。

因为她知道，走出考场时，会有最珍贵的朋友在等着她，一起去迎接那个满是希望的夏天，一起去实现那个关于南方的约定。

吃完早饭，两人背着书包准备去考场。何妈妈把她们送到门口，反复叮嘱：“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妈妈在家给你们做红烧肉，等你们考完试回来吃。”

“知道啦！”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相视一笑，拉着手往考场的方向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紧紧依偎的路，终于要走到通往南方的入口。

路上，何岚汐突然说：“等高考结束，我们就去吃草莓圣代，我妈说要是我历史能考七十，就奖励我吃双份的，到时候我分你一半！”

“好啊。”王菀笑着点头，“还要去操场看通宵星空，带帐篷和零食，让李昊帮我们扛东西。”

“对！还要去南方，看我们的学校，看大海，看樱花……”

两人的笑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散开，带着青春的朝气和对未来的期待。

王菀知道，今天的高考只是人生中的一个站点，而她和何岚汐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她们会一起走过考场，一起走进南方的校园，一起实现所有的梦想和约定，把青春里最美好的时光，都留在彼此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