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照

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学校通知拍毕业照。清晨的阳光洒在教学楼前的银杏树上，叶子被照得像镶了层金边，树下已经围满了穿着校服的同学，叽叽喳喳的声音像群刚出笼的小鸟，把压抑了很久的紧张都冲散了。

王菀背着画袋走进校园时，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何岚汐——对方正举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踮着脚朝她挥手，冰淇淋上的草莓酱还沾在嘴角，像只偷吃了果酱的小猫。

“你怎么才来？”何岚汐跑过来，把手里的冰淇淋递过去，“我妈早上特意去买的，说让我们拍毕业照前吃点甜的，笑得更开心。你看，我特意给你留了草莓味的，跟你笔袋上的图案一样。”

王菀接过冰淇淋，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她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刚好压下了心里的些许紧张——拍毕业照意味着高中生活真的要结束了，也意味着离去南方的约定越来越近，既期待又有点舍不得。

“李昊呢？”王菀环顾四周，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前约定好拍毕业照要一起，还说要在照片里比个“加油”的手势，纪念一起奋斗的日子。

“别提了！”何岚汐翻了个白眼，“他刚才说要去买汽水，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肯定又被小卖部的阿姨拉住聊天了。上次他买冰棍，跟阿姨聊了十分钟，最后还蹭了颗糖，说‘阿姨人好，下次还来’。”

王菀被她逗笑了，刚想说话，就听见班长在喊：“大家快过来排队！摄影师要来了！”

两人赶紧跑过去，按照身高站在队伍中间。王菀刚站定，就感觉到肩膀被轻轻撞了一下——转头一看，何岚汐正偷偷往她这边靠，校服的袖子蹭到她的胳膊，像片柔软的云。

“站近点拍出来更好看！”何岚汐压低声音说，眼睛却盯着前方，假装在看摄影师调试设备，耳朵却悄悄红了，“我妈说，好朋友拍合照要靠得近点，以后看照片的时候才觉得亲切。”

王菀没说话，只是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校服的布料传来温热的触感，像在传递着什么秘密的力量。

她看着前方的镜头，突然想起第一次和何岚汐在画室相遇的场景，想起一起熬夜复习的夜晚，想起操场的星空和偷偷藏起来的梦想，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大家笑一笑！”摄影师举着相机，“想想高中最开心的事，把最灿烂的笑容露出来！”

人群里响起一阵笑声，王菀看着镜头，感觉何岚汐的肩膀又往她这边靠了靠，两人的手臂轻轻碰在一起，像两条紧紧依偎的小船，要一起驶向未来的海洋。

“咔嚓”一声，相机定格下这瞬间。全班同学的笑容，阳光下的银杏树，还有悄悄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都被装进了这张小小的照片里，成了青春里最珍贵的纪念。

全班合影拍完后，同学们开始自由组合拍照。李昊终于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三瓶汽水，满头大汗：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跟阿姨聊嗨了，你们没等急吧？快来，我们三个拍一张，要比个‘南方加油’的手势！”

三人站在银杏树下，李昊站在中间，何岚汐和王菀站在两边。李昊比了个大大的“加油”手势，何岚汐却偷偷比了个“耶”，还冲镜头做了个鬼脸，王菀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也跟着比了个“耶”。

“咔嚓”一声，摄影师拍下了这张充满活力的照片。李昊看着相机里的画面，得意地说：“等我们去了南方，我要把这张照片印成明信片，寄给张老师，让他知道我们都实现梦想了！”

“好啊！”何岚汐点头，突然拉着王菀的手，“我们俩也拍一张！要拍得好看点，以后放在出租屋的相框里，每天都能看到。”

两人走到教学楼前的花坛边，那里种着几株月季，粉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鲜艳。摄影师举起相机，问：“两位同学想摆什么姿势？要不要比个手势，或者笑一笑？”

何岚汐刚想说“比个耶”，就感觉到胳膊被轻轻挽住——低头一看，王菀正伸手挽着她的胳膊，手指轻轻抓着她的校服袖子，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样就好。”王菀轻声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挽何岚汐的胳膊，以前总是何岚汐拉着她的手，或者偷偷靠过来，这次她想勇敢一点，把心里的在意都藏在这个小小的动作里。

何岚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赶紧调整姿势，让两人靠得更近。阳光落在她们身上，把头发都照得软软的，月季的花瓣落在她们的肩膀上，像撒了把粉色的星星。

“笑一笑！”摄影师说，“想想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美好！”

王菀看着镜头，挽着何岚汐胳膊的手又紧了紧。她想起两人约定好去南方的校园，去海边看星空，去吃草莓圣代，这些美好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笑容也变得越来越灿烂。

“咔嚓”一声，相机定格下这瞬间。照片里的两个女孩，一个挽着对方的胳膊，一个笑着看向镜头，背景是粉色的月季和蓝色的天空，像幅温暖又明亮的画，藏着属于她们的青春和约定。

拍完照后，何岚汐拉着王菀的手，坐在花坛边吃冰淇淋。李昊在旁边翻着刚拍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说：

“你们俩这张合照拍得最好看！比全班合影还好看，王菀挽着岚汐，岚汐笑得像个傻子，哈哈！”

“你才像傻子！”何岚汐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看向王菀，“不过……确实挺好看的。等照片洗出来，我们各拿一张，再放一张在‘南方计划本’里，以后翻起来，就能想起今天的样子。”

王菀点点头，咬了口冰淇淋。阳光落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她知道，这张毕业照不仅是高中生活的结束，更是新旅程的开始——她和何岚汐会带着这张照片，带着彼此的陪伴，一起去南方，一起实现所有的梦想，把青春里最美好的时光，都留在彼此的记忆里。

“对了！”何岚汐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塞进王菀嘴里，“我妈早上塞给我的，说‘拍毕业照要甜甜的’。甜吗？”

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冰淇淋的味道，格外让人安心。王菀点点头，看着何岚汐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高中三年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何岚汐——一起奋斗，一起成长，一起约定未来，这样的时光，比任何糖果都甜，比任何照片都珍贵。

夕阳西下时，三人并肩走出校园。银杏叶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为她们送别。王菀看着身边的何岚汐，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属于她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