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逛校园

开学前三天的上午，阳光把高中校门照得格外明亮。王菀和何岚汐背着同款书包站在门口，看着熟悉的“明德中学”四个字，突然有点恍惚——好像昨天还在这里熬夜备考，今天就要以“毕业生”的身份，最后一次逛这座满是回忆的校园。

“走，先去教室！”何岚汐拉着王菀的手往里跑，帆布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轻快的“哒哒”声，像在重复高中三年无数个奔向教室的清晨。

教学楼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走廊的声音，曾经堆满试卷的窗台空了，墙上的倒计时牌也被取下，只留下淡淡的印痕，提醒着这里曾有过的紧张与热血。

两人熟门熟路地走到三楼的教室，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把灰尘照得像跳动的小星星。

何岚汐直奔她们原来的座位，手指摸着课桌内侧——那里贴着张小小的南方艺术大学校园照，是高考前她偷偷贴上去的，说“每天看一眼，就能多一分动力”。

“你说，下一届学生会发现我们藏的秘密吗？”何岚汐侧过头问，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要是他们发现这张照片，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把南方当成梦想的地方？”

王菀在旁边的座位坐下，翻开桌肚里的笔记本——是她高中时用的素描本，最后一页原本只画了半片星空，今天她特意带来补完了。

画里的猎户座格外清晰，两个小人并肩坐在草坪上，脚下多了一行娟秀的字：“此去南方，共赴天光。”

“应该会吧。”王菀把笔记本递过去，“就像我们当初看到张老师办公桌上的南方美院明信片，也偷偷把‘考去南方’写进了愿望清单里。说不定这张照片，也能成为他们的小动力。”

何岚汐凑过去看笔记本，眼睛越睁越大，突然捂住嘴，声音里带着点夸张的惊讶：

“哇！你画得也太好了吧！这星星比我们上次在操场看到的还亮，两个小人也画得这么可爱！早知道你画得这么好，联考时该让你给我画张肖像，说不定我还能靠‘明星脸’在画室火一把！”

王菀被她逗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联考时你连站着不动十分钟都做不到，还想让我给你画肖像？画到一半你肯定要做鬼脸，最后画成‘歪嘴土豆’，你又要跟我闹。”

“我才不会！”何岚汐不服气地反驳，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不过说真的，你这画得也太有感觉了，等我们到了南方，你一定要给我画张全身像，背景就用南方的樱花道，我要把它挂在出租屋的墙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超厉害的画家朋友！”

两人坐在座位上，翻着笔记本里的画——有联考时练的静物，有操场的星空速写，还有何岚汐的各种“表情包肖像”，每一张都藏着高中时光的细碎温暖。何岚汐突然指着一张画，笑着说：

“你看这张！是上次你给我讲数学题，我偷偷画的‘数学魔鬼’，你当时还生气了，说我不认真听讲。”

王菀凑过去看，画里的自己眉头皱着，手里拿着笔，旁边还写着“王老师在线答疑，听不懂就要挨骂”，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说！那天我讲了半小时辅助线，你居然在下面画漫画，最后作业还是错了三道题，被张老师点名批评。”

“那不是我没听懂嘛！”何岚汐吐了吐舌头，把笔记本合上，“走，我们去画室看看！说不定还有我们上次没画完的画，我要把它带回家，当作纪念。”

画室在教学楼的一楼，推开房门，熟悉的松节油味道扑面而来。

画架还是原来的样子，颜料盒里还剩着半盒没用完的水彩，王菀之前用的画具箱还放在角落，上面贴着她写的“王菀的画具，不许碰”。

何岚汐走到画架旁，拿起一支画笔：“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在这里熬夜练画，我不小心把红色颜料洒在你画纸上，你差点哭了，最后还是我帮你改成了一朵花，你才原谅我。”

“当然记得。”王菀点头，看着画纸上那朵歪歪扭扭的花，突然觉得眼眶有点酸，“那时候我还说，要是联考没过，就再也不画画了，是你说‘就算没过，我们也一起去南方，总有办法实现梦想’，我才重新有了勇气。”

两人在画室里待了很久，把曾经用过的画具一一收好，放进王菀的行李箱里——这些旧画具，要和她们一起去南方，继续见证新的故事。

走出画室时，夕阳已经把走廊染成了橘红色，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条紧紧依偎的路，即将走向新的远方。

“对了！我们去操场最后走一圈吧！”何岚汐突然说，拉着王菀往操场跑。

草坪还是原来的样子，跑道上的白线依旧清晰，她们曾经躲保安大爷的器材室还锁着，一切都没变，却又好像都不一样了——因为她们即将离开这里，去奔赴新的旅程。

两人在草坪上坐下，何岚汐靠在王菀的肩膀上，轻声说：

“其实我有点舍不得这里，舍不得我们的教室，舍不得画室，舍不得每次看星星的草坪。但一想到能和你一起去南方，我又觉得特别开心，好像所有的舍不得，都能变成对未来的期待。”

王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塞进何岚汐嘴里：

“甜吗？我妈早上塞给我的，说‘最后一次逛校园，要甜甜的’。

我们虽然要离开这里，但这些回忆会一直跟着我们，等我们在南方站稳脚跟，再回来看看，到时候我们可以跟下一届的学生说

‘我们曾经也在这里，把梦想藏在了课桌里，藏在了画纸上，藏在了星空下’。”

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夕阳的味道，格外让人安心。何岚汐用力点头，握着王菀的手又紧了紧：

“好！等我们回来，就带他们看我们藏的照片，看我们画的星空，告诉他们，只要有梦想，有陪伴，就一定能走到想去的地方。”

夕阳渐渐落下，两人并肩走出校园。回头看时，教学楼的窗户映着晚霞，像无数双温柔的眼睛，在为她们送别。

王菀知道，这次离开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她会带着高中校园里的所有回忆，带着何岚汐的陪伴，带着所有人的祝福，一起坐上前往南方的火车，在那片满是樱花和三角梅的土地上，画出属于她们的、满是天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