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家老宅后院的车库总弥漫着两股格格不入的气息——一边是越菕煞那辆改装重型机车的机油味，混着他身上散不去的烟味与黑市拳台的汗腥；另一边是越芢菳袖口飘出的、带着淡淡苦香的毒草碎末，衬得他那张挂着痞笑的脸像株藏刺的野蔷薇。
这天下午，越菕煞正蹲在机车旁擦拳套——那副越卿阑早年教他打拳的旧拳套，皮革磨出毛边，他却宝贝得不行，擦得指节处的缝线都发亮。忽然一道影子罩下来，越芢菳踩着双脏污的马丁靴，踢了踢他脚边的工具箱，语气轻佻得能滴出蜜来：“哟，三少这是在给‘传家宝’做保养？上次黑市拳赛被人打破眉骨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宝贝自己的脸？”
越菕煞头也没抬，指节攥得拳套皮革发白，声音冷得像冰碴：“滚远点，别让你身上那破草味沾我东西。”
“破草？”越芢菳故作惊讶地掏了掏袖口，掉出几片翠绿的叶子，叶脉里隐约透着浅紫——是他新培育的“痒痒草”，摸一下能痒十分钟，没毒却膈应人，“这可是‘小痒痒’，昨天刚让个欠账的混混当众跳了支‘抓痒舞’，你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越菕煞猛地抬头，拳头带着风砸向越芢菳面门。后者早有防备，弯腰躲过的同时，脚腕一勾，想把越菕煞绊倒在机车边。可越菕煞常年混拳台，下盘稳得很，反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按在冰冷的机车上，粗糙的指腹抵着他下巴：“操，你他妈手欠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那堆破草全烧了？”
越芢菳被按得后背发疼，却还笑得眉眼弯弯，舌尖舔了舔唇角：“烧啊，反正‘小笑脸’（笑面草）昨天刚收了种子，你烧了我再种——倒是你，三少，刚才那拳慢了0.5秒，要是黑市对手，你肋骨早断了。”
这话彻底戳中越菕煞的爆点。他最恨别人说他“不行”，尤其是在打架上。当下松开衣领，转而挥拳砸向越芢菳的肩头，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着撞向工具箱，扳手、螺丝刀哗啦啦散了一地。越芢菳也不恼，捡起地上的扳手，却不是用来打，而是伸过去勾住越菕煞的腰带，猛地一扯——越菕煞腰间的烟盒掉在地上，烟卷滚了出来。
“啧，还是这个廉价烟，”越芢菳踩住一根烟，鞋尖碾了碾，“越家三少混黑市，就抽这个？不如我送你包‘毒烟’，抽一口能让你嗓子痒三天。”
“你他妈找死！”越菕煞彻底炸了，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两人在车库里撞来撞去，机车后视镜被碰得晃个不停，越芢菳灵活得像条蛇，总往越菕煞的死角躲，还时不时抓把地上的毒草叶子撒过去——那些叶子没毒，却总往越菕煞眼睛里飘；越菕煞靠的是蛮力，拳头砸在车库铁门上“哐哐”响，震得头顶的灯泡都在颤。
打了没两分钟，越菕煞的小臂被越芢菳用扳手划了道浅口子，渗出血珠；越芢菳的嘴角也挨了一拳，破了皮，渗出血丝。可两人都没停，越菕煞揪住越芢菳的头发，把他的脸往机车座上按：“服不服？”
越芢菳偏着头，还在笑，吐掉嘴角的血沫：“服个屁，你也就力气大，打架没技巧，跟黑市那些只会挥拳的莽夫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越菕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大哥”两个字。他动作一僵，骂了句“操”，狠狠推开越芢菳，掏出手机接起，语气瞬间收敛了几分，却还带着没消的戾气：“喂？……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他恶狠狠地瞪着越芢菳，捡起地上的拳套和烟盒：“今天算你运气好，大哥叫我回去。下次再敢碰我东西，我把你那破草房拆了！”
越芢菳靠在机车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捡起地上的“痒痒草”叶子，冲他背影挥了挥：“随时奉陪啊，三少！对了，你小臂上的伤口别碰水，我那‘小痒痒’虽没毒，沾了汗可是会痒的——哦，忘了你不怕痒，毕竟是黑市硬汉嘛！”
越菕煞脚步一顿，回头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动手，跨上机车，引擎轰鸣着冲出车库，尾气卷起地上的毒草叶子，飘了越芢菳一身。
越芢菳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点透明药膏，往自己嘴角的伤口上抹——这药膏还是上次被黑市仇家围堵，越菕煞救他时，随手扔给他的，说是“怕你死了没人陪我打架”。
他指尖蹭过药膏，又看了眼越菕煞小臂上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弯腰把散落的工具箱零件一个个捡起来：“笨蛋，下次打架别总用蛮力，迟早被我揍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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