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与心跳

梅雨季的黄昏总是湿漉漉的，檐角坠落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绕着一缕垂落的发丝，百无聊赖地翻着账本——直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阿昭，在看什么呢？"

门被轻轻推开，荀彧手持一把油纸伞立在门口，玄色官服被雨水洇出深色的纹路，发梢还滴着水珠。他抬手将伞放在门边，抬眸望向你时，眼底映着窗外朦胧的雨色。

"账本......"你合上本子，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只是觉得最近铺子的进账......"

"若是嫌闷，"他走近几步，袖口掠过你膝头的软垫，带着淡淡的沉香味，"我带了新得的蜜饯。"

你眼前一亮，果然见他另一只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竹盒。荀彧将盒子放在案几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揭开盖子——里面整齐地码着几样蜜饯，山楂红得透亮，杏脯泛着蜜糖的光泽，最上面还放着一小碟晶莹剔透的冰糖杨梅。

"前日路过街市，见那家老铺子新制的杨梅，"他取了一颗递到你唇边，指尖白皙修长，"酸甜适中，应当合你口味。"

你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那颗近乎透明的杨梅悬在唇前。荀彧垂眸望着你，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轻缓："张嘴。"

你下意识地咬住，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漫开，而他指尖的温度仿佛还留在唇上。荀彧垂眸看着你，忽然轻笑一声："好吃么？"

"嗯。"你含糊地应着，脸颊微微发热，"很甜。"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竹盒边缘，忽然开口："这几日总见你伏案到深夜。"

"因为......"你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忽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知道。"他打断你，声音温柔，"铺子的事，你总是操心得太多。"

窗外雨声渐密，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荀彧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去你鬓角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

"明日，"他望着你，眸中映着窗外的雨色，"陪我去城南的茶寮可好？听说那里新得了今年的新茶。"

"好啊。"你点头，却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还有一事。"他忽然俯身，近得你能闻到他身上沉香的清冽，"那家茶寮的蜜饯杨梅......"他顿了顿，唇角微扬，"据说比街市的更甜。"

你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觉得这雨季的黄昏，湿漉漉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某种甜蜜的暧昧。

荀彧直起身，指尖轻轻点了点你的鼻尖："所以，明日要早些起。"

"为什么？"

"因为......"他望着你，眸中盛满了窗外渐暗的天光，"我想和你一起，慢慢走过那段雨巷。"

雨声渐密，而你的心跳，比雨声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