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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海龙珠:一(上)

天朝玄案录

武周如意二年,秋。

广州港的潮汐比往日晚了两刻,咸腥的海风卷着蕃商的胡语掠过码头,青石板路上还留着昨夜骤雨的水痕,倒映着桅杆上错落的幡旗——有波斯的琉璃纹,有大食的星月标,还有南洋诸国特有的彩羽旗,在暮色里轻轻晃动,像一片被风吹乱的彩林。

码头上的脚夫还没散去,背着香料的蕃奴正弯腰穿过人群,腰间的银饰叮当作响。西市口的胡商正用半生不熟的唐话与药铺掌柜讨价还价,指尖捏着的犀角杯在夕阳下泛着暖光。这本该是广州港最寻常的黄昏,直到城郊龙母祠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得檐下的燕子扑棱棱飞起,划破了喧闹的暮色。

“让开!都给我让开!”

骑士的甲胄沾着泥点,腰间的横刀撞在马鞍上发出脆响,他勒住缰绳时,马蹄在石板上刨出两道浅沟,溅起的水珠打湿了路边小贩的竹筐。小贩刚要开口抱怨,瞥见骑士胸前玄铁打造的“镇南卫”令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慌忙往后缩了缩。

“龙母祠出事了?”有人小声问。

“看这阵仗,怕是丢了要紧东西。”旁边的货栈老板放下手里的算盘,眯着眼望向城郊的方向,“听说那祠里供奉着‘定海龙珠’,说是能保广州港风平浪静,要是真丢了……”

话音未落,又有三匹快马从街角冲出来,为首的是镇南卫校尉周诚,他脸色铁青,手里攥着一块染了潮气的锦缎,正是包裹龙珠的祭物。昨夜他亲自带人守在龙母祠外,十二个时辰轮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飞鸟都别想靠近正殿,可卯时换岗时,殿内的龙珠竟凭空消失了。

“周校尉,刺史大人那边……”随从的兵卒声音发颤。

周诚咬着牙,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先去祠里看现场,若敢走漏半个字,军法处置!”

马队疾驰而过,留下一路尘土。此时的龙母祠早已被层层兵丁围住,祠前的石狮子旁散落着几盏打翻的灯笼,正殿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轴上还挂着半片断裂的铜锁——那是今早兵卒发现异常时,强行撞门留下的痕迹。

周诚跨步走进正殿,一股混杂着檀香与海水的异香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殿内的烛火还在燃烧,烛泪顺着烛台淌下来,在青砖上积成小小的蜡堆。供桌上的祭品完好无损,青瓷碗里的酒还冒着热气,可本该放在供桌中央的紫檀木托上,只剩下一圈浅浅的凹痕,那是定海龙珠常年放置留下的印记。

“校尉,您看这个。”一名兵卒蹲在供桌下,手里捧着一枚巴掌大的贝壳,贝壳的颜色很奇特,不是常见的白色或褐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青蓝色,边缘还沾着些湿润的海泥,像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更奇怪的是,贝壳的内壁刻着几道扭曲的纹路,既不是中原的篆字,也不是蕃商常用的胡文,看着倒像是某种图腾。

周诚接过贝壳,指尖传来一丝凉意,还有若有似无的潮湿感。他低头闻了闻,那股异香似乎就是从贝壳上散发出来的,比殿内的檀香更淡,却更持久,像是粘在指尖上,怎么也散不去。

“昨晚值守的人呢?”周诚的声音冷得像冰。

“都在偏殿候着,一个没敢动。”兵卒回话时,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供桌后的帷幕——那里是值守兵卒的换岗处,昨夜最后一班岗的是两个新兵,此刻正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如纸。

周诚走到偏殿,两个新兵立刻跪了下来,膝盖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校尉,我们真的没敢走神!”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兵卒声音发颤,“昨夜子时换岗后,我们一直守在正殿门口,连眼睛都没敢眨一下,可卯时刚过,殿内就传来‘哐当’一声,我们冲进去时,龙珠就已经不见了!”

“哐当声?”周诚皱起眉,“你们进去时,殿内有没有其他人?门窗都是完好的吗?”

“没有其他人!”另一个矮胖的兵卒急忙补充,“门窗都是从里面闩住的,我们撞门时,门闩还好好的插在门臼里,连窗户纸都没破一个!”

周诚的脸色更沉了。门窗完好,值守兵卒没有离岗,龙珠却凭空消失,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又回到正殿,仔细检查了门窗——木门的闩槽里没有新的划痕,窗户的木框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连供桌下的青砖都没有松动的迹象。唯一的异常,就是那枚青蓝色的贝壳,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异香。

“把贝壳收好,不许任何人碰。”周诚将贝壳递给随从,“再派两个人,去查最近三天进出广州港的船只,尤其是载过贝壳或香料的蕃船,一一记录在案,不得遗漏!”

“是!”随从接过贝壳,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比之前更急促。周诚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绯色官服的人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广州刺史崔琰——他刚从官署赶来,脸上还带着未卸的朝冠,鬓角的白发在暮色里格外显眼。

“崔大人!”周诚急忙迎上去,单膝跪地,“龙母祠失窃,定海龙珠已不知所踪,属下正在追查!”

崔琰翻身下马,脚步有些踉跄,他扶住周诚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急切:“现场怎么样?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此事若传出去,民间必定恐慌,海上贸易也会停滞,后果不堪设想!”

周诚起身,引着崔琰走进正殿,指着供桌上的凹痕和地上的贝壳:“大人,龙珠原本放在这里,现场只留下这枚贝壳,还有一股奇怪的异香。昨夜值守的兵卒说,听到异响后冲进来时,门窗都是完好的,没有任何人进出的痕迹。”

崔琰弯腰拿起贝壳,指尖轻轻摩挲着内壁的纹路,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贝壳……不是本地海域所有的。”他常年处理海上贸易,对沿海的物产了如指掌,“青蓝色的贝壳,内壁有图腾纹路,倒像是南洋珊瑚岛那边的东西。还有这异香……”他凑近闻了闻,脸色突然变了,“是‘水沉香’!而且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上等水沉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诚愣住了:“水沉香?可属下闻着,这香味和普通的檀香没什么不同……”

“你不懂。”崔琰摇了摇头,将贝壳放回锦盒,“上等水沉香的香气清淡却持久,且带着一丝海水的凉意,寻常人很难分辨,但皇室祭祀时常用此物,我曾在神都参加过太庙祭祀,绝不会认错。”

他走到殿门口,望着暮色中的广州港,海风卷着他的官袍,显得格外凝重。“定海龙珠不仅是镇海之宝,更是先皇钦定的广州的镇城之物,如今失窃,若被武皇知晓,我等都难辞其咎。”崔琰的声音压得很低,“更重要的是,若此事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散布‘龙珠失窃,海神降怒’的谣言,广州港的蕃商必定会纷纷撤离,到时候不仅税收锐减,海疆也会动荡不安。”

周诚心里一紧:“大人的意思是……要封锁消息?”

“必须封锁。”崔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你立刻下令,让镇南卫严守龙母祠,不许任何人靠近,同时封锁广州港的出入通道,严查所有进出船只,尤其是蕃船。另外,派专人盯着西市和蕃坊,若有可疑之人或流言蜚语,立刻上报,不得延误!”

“是!属下这就去办!”周诚转身就要走。

“等等。”崔琰叫住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铜印,“你拿着我的印信去办,若有官员阻挠,可先斩后奏。记住,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的副将。”

周诚接过铜印,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出祠门,门外的暮色已经越来越浓,远处的广州港渐渐亮起了灯火,星星点点,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压抑。

崔琰独自留在正殿里,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到供桌前,手指轻轻拂过那圈凹痕,眼神复杂。定海龙珠失窃,绝不是简单的盗案,那枚南洋贝壳,还有皇室专用的水沉香,都在暗示着这背后可能牵扯着更大的势力,甚至……可能与神都有关。

他不敢再想下去,转身走出正殿,对守在门口的亲随说:“备笔墨,我要写加急奏章,今夜就送抵神都。”

亲随愣了一下:“大人,现在已是入夜,驿馆的驿卒已经歇下了……”

“让他们起来!”崔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关乎海疆安危,耽误不得!奏章要用八百里加急,必须在三日内送到武皇手中!”

亲随不敢多言,急忙转身去准备。崔琰站在祠前的石阶上,望着夜空里的一轮残月,寒风卷着衣角,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今夜的广州港,注定无眠,而这南海的惊波,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神都洛阳。

紫宸殿内,檀香袅袅,武皇武则天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加急奏章,眉头微蹙。殿内鸦雀无声,满朝文武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龙椅上的帝王——自从荆南案后,武皇对地方上的异动格外敏感,尤其是涉及“宝物失窃”“妖人作祟”的案子,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

“广州刺史崔琰奏报,城郊龙母祠供奉的定海龙珠失窃,现场留有奇异贝符与异香,疑为妖人作祟,动摇海疆。”内侍总管轻声念出奏章的核心内容,声音平稳,却难掩一丝紧张。

武则天放下奏章,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目光扫过殿下文武:“定海龙珠,乃是镇广州港风涛之宝,如今失窃,崔琰竟要等到三日后才奏报,诸位以为,该当如何?”

殿内一片寂静,没人敢接话。崔琰是武皇亲自提拔的刺史,政绩卓著,此次龙珠失窃,若处置过严,恐寒了地方官员的心;可若处置过轻,又显得皇室对镇物失窃不够重视,难以服众。

“陛下,”刑部尚书李崇上前一步,躬身奏道,“崔刺史此举,想必是为了封锁消息,避免民间恐慌,延误奏报或有不妥,但初衷尚可理解。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龙珠下落,平息南海异动,而非追究崔刺史的延误之罪。”

武则天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李崇:“那依你之见,该派何人南下查案?”

李崇沉吟片刻,说道:“荆南案中,刑部右侍郎贺峻霖心思缜密,断案如神,成功破获了连环命案,揪出了幕后的反贼;玄鹤卫督尉丁程鑫武艺高强,侦查能力出众,曾多次协助刑部查案;此外,扬州道五卫将军马嘉祺驻守扬州,离广州不远,可调动水军策应;京营步兵校尉刘耀文勇猛过人,可协助护卫与查访。更兼四人数次联手,尽皆成功。此四人各司其职,若能一同南下,必能尽快破获此案。”

武则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贺峻霖……朕记得荆南案中,他不仅破了案,还保全了当地百姓,是个难得的人才。丁程鑫、马嘉祺、刘耀文,这三人也都是朕信得过的人。”她顿了顿,拿起御笔,在奏章上写下一道密令,“传朕旨意,命刑部右侍郎贺峻霖为钦差正使,持令旨南下广州,彻查定海龙珠失窃案;玄鹤卫督尉丁程鑫率精锐随行,负责护卫与侦查;扬州道五卫将军马嘉祺就近调派水军,封锁广州沿海,严查可疑船只;京营步兵校尉刘耀文随贺峻霖一同南下,协助查案。四人务必同心协力,早日寻回龙珠,查明真相,若有推诿懈怠,阻碍钦差者,以军法论处!”

“臣等遵旨!”殿下文武齐声应道。

高力士接过密令,转身快步走出殿外,命人即刻将旨意送达贺峻霖、丁程鑫、刘耀文三人府中,同时快马传信给扬州的马嘉祺。

此时的贺府,正笼罩在暮色里。贺峻霖刚从刑部回来,脱下官服,换上一身素色长衫,正坐在书房里整理旧案的卷宗。窗外的石榴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桌上的烛火摇曳,映着他清俊的侧脸。

“大人,宫里来人了,说是传陛下旨意。”管家匆匆走进书房,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贺峻霖放下卷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请进来。”

内侍走进书房,双手捧着密令,躬身说道:“贺大人,陛下有旨,命您明日启程南下广州,彻查定海龙珠失窃案,玄鹤卫丁督尉、京营刘校尉与您一同前往,扬州马将军就近策应。旨意在此,请大人接旨。”

贺峻霖接过密令,展开细看,眉头微微蹙起。定海龙珠失窃,现场留有贝符与异香,这案子听起来竟与荆南案有些相似——当年荆南案的现场,也曾留下过类似的图腾信物,只是那信物是刻的,而非贝符。

“多谢公公,我明日便启程。”贺峻霖将密令收好,命管家取来银两,交给内侍,“辛苦公公跑一趟,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内侍推辞了几句,最终还是收下银两,躬身告退。管家看着内侍离开的背影,担忧地说道:“大人,刚从荆南回来没多久,又要南下广州,路途遥远,您的身体……”

“无妨。”贺峻霖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落回卷宗上,“陛下信任,百姓期盼,此案不能推脱。你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的行囊,多带些衣物,广州临海,想必比洛阳潮湿。”

“是,属下这就去办。”管家转身离开书房。

贺峻霖坐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密令,陷入沉思。定海龙珠失窃,绝不是简单的盗案。崔琰在奏章中提到“妖人作祟”,可现场留下的贝符与异香,更像是某种标记,而非单纯的作案痕迹。若真有“妖人”,其目的恐怕不只是盗取龙珠,而是想借此动摇海疆,甚至……挑拨皇室与地方的关系。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甲叶碰撞声。贺峻霖抬头望去,只见丁程鑫穿着玄鹤卫的黑色劲装,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大步走了进来。

“贺儿,听说我们又要出差了?”丁程鑫走进书房,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两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温好的酒,“我刚从宫里回来,陛下命我随你一同南下,特意过来看看你,顺便……蹭顿饭。”

贺峻霖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倒是消息灵通。刚回来就过来,不怕玄鹤卫那边有事?”

“有什么事比得上陪我们贺侍郎吃饭重要?”丁程鑫拿起酒壶,给贺峻霖倒了一杯酒,“再说,玄鹤卫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就能出发。对了,耀文也会跟我们一起去,他刚从京营那边过来,应该快到了。”

贺峻霖点了点头:“等他过来,正好一起商量一下明日的行程。”

丁程鑫走到门口,对着院外看了一眼,刘耀文正好大步走进来。他穿着京营的步兵校尉官服,身材高大,脸上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英气,见到贺峻霖,立刻上前将人抱住:“贺儿,明日便又要劳顿一番话。”

“耀文,快放开我。”贺峻霖挣脱开,示意他坐下,“此次南下,时间紧迫,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先到扬州与马哥汇合,再一同前往广州。路上我们再详细讨论案情。”

刘耀文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盒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丁哥,你这食盒里的菜看着不错,是不是特意给贺儿准备的?”

“不然呢?”丁程鑫挑眉,给刘耀文也倒了一杯酒,“你小子,就知道吃。这次南下查案,可不是闹着玩的,定海龙珠失窃,背后可能牵扯着大势力,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到时候拖了后腿。”

“我才不会拖后腿!”刘耀文不服气地说道,“上次京营查走私案,我还立了功呢!这次跟着去广州,肯定能帮上忙。”

贺峻霖看着两人斗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此次查案,困难重重,广州港蕃商云集,鱼龙混杂,线索又少,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丁哥,你负责侦查与护卫,务必保证一切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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