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樱桃林图纸
入秋，北风染红第一片云。
阿晏趴在甲板上，拿铅笔在牛皮纸上画“海上樱桃林”：
一排排木盆相连，像巨大的拼图，拼出浮动的红。
阿初从后环住他，下巴搁在肩窝，声音被风吹得低缓：
“盆与盆怎么固定？”
少年侧头，鼻尖蹭到男人脸颊：“用你我的旧衬衫撕成条，打结，像当年系血筏。”
阿初低笑，吻落在他耳后：“好，让疼过去，让布条开花。”
02 衬衫绳
午后，两人把旧衬衫一件件摊在甲板。
海风鼓起布料，像一群白鸽展翅。
阿初拿水手刀划开第一刀，布帛裂声清脆。
阿晏接过来，十指翻飞，编出第一条“衬衫绳”，末端打个死结——
那是他们曾经的钉孔位置，如今被软布包裹。
结打好的瞬间，少年低头吻在布结上，声音极轻：“旧疤，新绳。”
03 浮排试航
傍晚，七只木盆用衬衫绳串成第一块“浮排”。
阿初把樱桃树搬上去，盆与盆之间留空，让浪穿过，减轻阻力。
阿晏蹲在中央，双手张开护住树干，像护着一窝雏鸟。
阿初推浮排下海，自己随后翻上。
浮排晃荡，却稳稳托住两人与树。
少年抬眼，眸里映着晚霞：“哥，我们有了第一块陆地。”
阿初伸手，指腹擦过他唇角：“是第二块，第一块在你掌心。”
04 夜浪轻吻
入夜，浮排随潮漂向外海。
星光下，两人并肩躺在排面，耳侧是浪轻敲木盆的“咚咚”。
阿晏翻身，把耳朵贴在男人胸口，听那颗被钉过的心跳。
“它比以前急。”
阿初握住他手，按在自己肋间：“因为旁边多了一颗。”
少年笑，指尖在男人胸口画小圈，像给心跳挠痒。
浪涌来，浮排轻晃，两人唇瓣不经意相碰，各自尝到风里的甜。
05 风信
第三日清晨，海面送来第一阵北风。
风掠过樱桃树，叶片“沙沙”作响，像在说悄悄话。
阿初在排尾立起自制风旗——旧蓝白格衬衫，剪成燕尾形。
风鼓起布旗，猎猎作响，带着浮排缓缓向南。
阿晏坐在旗影里，伸手抓住飘动的布角，凑到鼻尖轻嗅。
“有太阳味，还有你的味道。”
阿初从后抱住他，声音混进风里：“那就让风把我们带到更暖的地方。”
06 微雾
午后，海面浮起薄雾，像给世界罩上一层轻纱。
远处传来鲸歌，低缓而悠长。
阿晏趴在排边，双手探进水里，试图触碰那看不见的巨大。
阿初怕他掉下去，单手箍住他腰，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
雾越来越浓，鲸歌越来越近，水面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少年指尖突然触到一股暖流——是鲸喷出的水柱，带着微咸的体温。
他惊喜回头，与男人交换一个湿漉漉的吻。
雾中，鲸歌与心跳重叠，像给这场漂泊配上了隐秘的鼓点。
07 甜预警
傍晚，北风忽然转凉，樱桃树叶卷曲，发出细碎的“噼啪”。
阿初抬头，看见天边涌起一线铅灰。
“要变天了。”
阿晏把脸埋进男人肩窝，声音闷而软：“不怕，有树，有你，有绳。”
阿初收紧臂弯，唇贴在他发顶：“还有我新学的结——永远不会散。”
话音落下，第一滴雨落在樱桃叶上，像给甜里点入一丝凉。
08 尾声
雨点渐密，落在浮排上，发出清脆的“嗒嗒”。
阿初拉开防水布，将两人与树一并罩住。
狭小空间里，呼吸交织，心跳相闻。
阿晏伸手，接住从布沿滴下的雨水，凑到唇边轻尝，眼睛亮晶晶：
“甜的。”
阿初低头，吻在那沾了雨水的唇角，声音低而笃定：
“以后会更甜。”
防水布外，雨声渐大，像无数细小的鼓点，为他们的海上樱桃林，奏响第一支生长曲。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