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72班的人就像归巢的鸟，涌着往校外走。许池听抱着小组展示的画板往排练室走，身后传来云雨的声音：“池听！我跟石枳意突然想起要去买明天的早饭，周意说他也去，排练就辛苦你和杨鑫霖啦！”
话音未落，三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江瑞还特意回头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傻子都能看出这是故意留空间。
许池听无奈地笑了笑，推开排练室的门。杨鑫霖已经坐在长桌旁，面前摊着展示稿，指尖在“祖冲之圆周率”那行字上划着，侧脸被窗外的路灯照得半明半暗。
“他们……”许池听刚想解释，就被他打断。
“坐。”他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留出足够的空间，“先顺一遍流程。”
排练室的风扇坏了，晚风从敞开的窗户溜进来，带着操场的青草香。许池听展开画板，上面是她画的系列插画：张衡站在青铜仪器前，祖冲之在算筹旁皱眉，蔡伦捧着新造的纸微笑——每个古人的脸上都带着点她独有的“抽象”灵气，连杨鑫霖看了都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画得像活的。”他拿起一张，指尖拂过蔡伦的衣袖，“这里的褶皱，可以再加两笔，更有动感。”
许池听凑过去看，两人的肩膀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像两块相触的暖玉。她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混着旧书的油墨香，让人心里发安。
“你帮我改改？”她把画笔递过去，声音比平时轻了点。
杨鑫霖没接，只是握着她的手，引导着笔尖在纸上添了两道弧线。他的掌心温热，包裹着她的手背，力道很轻，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稳。许池听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画笔在纸上顿出个小小的墨点，像颗慌乱的心。
“抱歉。”他立刻松开手，耳尖在路灯下泛着红，像被晚风烫过。
“没事。”许池听低头假装调色，却感觉脸颊发烫。刚才的触碰像道电流，顺着手臂窜进心里，让她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两人沉默地顺完展示稿，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杨鑫霖收拾东西时，发现许池听的画板边角磕掉了块漆，露出里面的木头底色——是上次搬画板时撞到墙角弄的。
“明天我带胶水来。”他忽然说，指尖碰了碰那块掉漆的地方，“再贴层贴纸，看不出来。”
许池听愣了一下：“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他打断她，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你的画，该保护好。”
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冰山似的男生，心里藏着片温柔的海。那些没说出口的关心，像藏在晚风里的秘密，轻轻吹进她心里。
锁门时，杨鑫霖的手机响了，是江瑞发来的消息：“冰山，我跟云雨在排练室楼下的小卖部，给你们买了冰汽水，快下来！”
许池听凑过去看，正好撞见杨鑫霖回复：“知道了，别催。” 后面还加了个句号，像在掩饰什么。
两人往楼下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小卖部的灯光亮得像颗星，云雨正趴在柜台上，冲他们挥手：“这里这里！”
石枳意和周意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两支绿豆冰棒，见他们过来，周意递过来一支：“刚买的，还没化。”
江瑞把冰汽水往杨鑫霖怀里塞，挤眉弄眼地说：“排练辛苦啦，补充点能量。” 他特意把“排练”两个字咬得很重，逗得云雨直笑。
许池听接过石枳意递来的冰棒，咬了一口，清甜的凉意漫上来。她看着身边的杨鑫霖，他正低头拧汽水瓶盖，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柔和了许多。
“明天……”她忽然开口，“记得带胶水。”
杨鑫霖抬头看她，眼里盛着路灯的光，亮得像揉碎的星：“嗯。”
晚风带着夏末的暖，吹得人心里发涨。许池听舔了口冰棒，忽然觉得，这排练室的夜晚，这没说出口的关心，像颗慢慢成熟的果子，在时光里悄悄甜了起来。而他们四个的“撮合计划”，像阵温柔的风，正推着她和他，慢慢走向彼此心里那片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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