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写字楼的电梯门打开时，吴向东手里还捏着刚签好的合同，抬头就撞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比以前短了些，正和客户握手道别，侧脸的轮廓依稀还是当年在讲台前的样子。

“张老师？”吴向东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张良转过头，愣了两秒，随即笑了：“吴向东？”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闪过惊讶，“都长这么高了，差点没认出来。”

电梯厅的人来来往往，两人站在角落聊了几句。吴向东才知道，张良后来从学校辞职，进了一家做青少年教育公益的机构，这次来是谈合作的。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张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比当年拆绷带时稳了许多，“听说你学了建筑设计？挺好，当年修玻璃那股劲儿，没白费。”

吴向东笑了，忽然想起高中时那个被踢碎的玻璃，想起王老师鼓励他们查资料的样子，想起张良拿着《南游记》讲同人文的下午。那些细碎的片段涌上来，让他觉得格外亲切。

“您呢？还在跟学生打交道？”

“算是吧，”张良眼里带着温和的光，“看着年轻人往前走，总觉得挺有劲儿的。”

电梯又开了，有人催促。张良递给他一张名片：“保持联系，有空回学校看看，王老师还在那儿呢，总念叨你们。”

吴向东握着那张名片，看着张良走进电梯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相遇就像种子，当年埋在心里，多年后再遇见，已经悄悄发了芽。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照进来，亮得像那年教室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