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记挂

疗养院的午后很安静，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吴向东坐在床边，看着头发花白的张良，心里有点发堵。

张老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大部分人和事都记不清了，护士说他常常对着窗外发呆，偶尔会念叨“学生”。

“张老师，是我，吴向东。”他轻声说。

张良转过头，眼神有些茫然，看了他半晌，忽然喃喃道：“我有个学生……”

吴向东的心猛地一揪。

“他父母闹离婚，经常被打……”张良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疼，“我想爱他，想教他知识，想成为他的良师益友……”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吴向东以为早已被遗忘的细节，竟被他牢牢刻在记忆深处。

过了会儿，张良忽然定定地看向他，眼神清明了一瞬：“你现在怎么样了？”

吴向东喉头发紧，笑着点头：“挺好的，工作顺利，也能照顾好自己。”

“那就好。”张良笑了，像个放心的孩子，他指了指桌上的平板电脑，“我老了，现在有新动漫了，要不要看？”

没等吴向东回答，他又忽然摆手：“不要去漫展，人太多……对了，你演公主那会儿，”他眼里闪过一丝恍惚，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办公室，“就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吴向东知道，他大概是把当年班级活动的角色扮演和记忆里的片段混在了一起。他握住张良微微颤抖的手，轻声说：“好啊，咱们看动漫，就看您喜欢的。”

阳光慢慢移过床沿，张良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偶尔会指着画面说“这个像当年的蓝精灵”。吴向东坐在一旁，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话，忽然明白——有些记挂，从来不会被时光冲淡，哪怕记忆模糊，那份想守护的心意，始终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