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恋恋快步走进医院大厅,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径直走向咨询台,压低声音,用伪装后的温和语气询问重症监护室的位置,并报出了“熙旺”的化名。
护士在电脑上查询片刻,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抱歉,女士,您说的这位病人……记录显示就在半小时前,已经由家属办理了紧急转院手续,由专业的医疗转运车接走了。”
“转院?!”伍恋恋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瞬间坠入冰窟!
家属?
还是紧急转运?!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她!
“是哪家医院?什么时候走的?”她强作镇定地追问。
护士摇了摇头:“具体转去哪家医院属于病人隐私,我们无权透露。转运车刚离开不久,大概……不到十分钟。”
不到十分钟……转运车……
电光石火间,伍恋恋脑海中猛地闪过刚才在医院门口与她擦肩而过的那辆鸣着笛的急救车。
以及……车内那个惊鸿一瞥、垂首的短发男人抬头时,那双穿透车窗、似乎与她有过一瞬间对视的锐利眼睛。
那个短发男人?
熙旺被他带走了!
巨大的懊悔和焦急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伍恋恋猛地转身,冲出医院大门,跑到路边,徒劳地望向车辆消失的街道尽头。
夜色茫茫,车流如织。
追不上了……已经来不及了。
夜风吹拂过她假发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焦灼和无力感。
她僵立在路边,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
熙旺被谁带走了?是敌是友?那个短发男人是谁?
是傅隆生安排的另一步暗棋,还是……新的危险?
现在,她该回公寓吗?
埃文·李可能在那儿等着她自投罗网。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现在……能去哪里?
伍恋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迷茫。
仿佛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刻断掉,所有的方向都变成了死胡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混乱的局势中理出一丝头绪。
熙旺受了那么重的伤,急需专业的医疗护理和绝对安全的静养环境。
带走他的人,无非两种选择:要么,在澳门本地找一个极其隐蔽、连埃文都难以查到的安全屋藏匿起来;要么,就是有通天的本事,能避开警方严密的航空管制,用私人飞机或特殊渠道将他迅速转移出澳门。
但后者…… 伍恋恋迅速否定了这个可能。
现在警方对机场、码头乃至私人飞行器的监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级别,傅隆生团队刚遭受重创,熙蒙的计划被打乱,短时间内不可能有能力安排如此高风险、高难度的离境行动。
而且,以熙旺的伤势,长途颠簸转移的风险极大,理智的做法必然是先稳住伤势。
所以,他们一定还在澳门!就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这个结论让伍恋恋濒临绝望的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只要人还在澳门,就还有找到的可能!
公寓是绝对不能回去了。
那……另一个地方呢?
伍恋恋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夜色。
赌一把!
伍恋恋不再犹豫,伸手拦下另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她对司机报出一个位置。
车子驶入夜色,伍恋恋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光,一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