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老街‘昌记’茶餐厅后巷。
巷子深处光线昏暗,弥漫着食物残渣和潮湿垃圾的混合气味。
伍恋恋靠在斑驳的墙壁阴影里,她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运动服,棒球帽压得很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巷口唯一的入口。
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口,危聿也换了装束,穿着普通的夹克和牛仔裤,脚步轻快但警惕。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尾巴,才快速走向伍恋恋所在的角落。
“很准时。”伍恋恋开口,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危聿在她面前站定,直接切入正题,语速很快:“时间不多。盯上我哥熙泰的,是埃文·李。”
伍恋恋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埃文·李?
危聿继续道:“埃文背后有更深的势力,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我哥这个人,而是通过他,去掌控一个庞大的跨境信息网络和几笔被冻结的巨额资金。这个网络,代号‘暗河’。”
“暗河……”伍恋恋低声重复,这个词让她联想到某种潜伏在水面下的巨大力量。
“那个警察的死,”危聿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寒意,“就是因为他在调查一桩跨国洗钱案时,无意中触碰到了‘暗河’的边缘。埃文·李,当时是那起案件的表面负责人,但他其实是灭口的执行者之一。他们伪造了现场,让他的牺牲看起来像是一场意外交火。”
尽管已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埃文的名字与沙沙的死直接挂钩,伍恋恋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她背在身后的手瞬间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需要更多细节,而不仅仅是指控。
“证据呢?”她的声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我现在没有实物证据,”危聿坦诚道,看到伍恋恋眼神骤冷,他立刻补充,“但我有线索!沙沙牺牲前最后接触的一个线人,代号‘夜莺’,可能还活着,并且掌握着关键证据。埃文一直在找‘夜莺’,但‘夜莺’藏得很深。我知道如何联系上‘夜莺’的紧急联络渠道,但这需要时间和特定的时机,而且风险极高。”
他紧紧盯着伍恋恋的眼睛:“帮我保住我哥,稳住‘暗河’网络不被埃文控制,我们才有机会顺藤摸瓜,找到‘夜莺’,拿到铁证!否则,埃文一旦得手,所有线索都会被他彻底清除!”
伍恋恋沉默了。
危聿的话逻辑清晰,将熙泰的危机与沙沙的真相捆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交易。
帮助熙泰,不再仅仅是还人情或出于道义,而是变成了为自己死去的搭档寻求正义的唯一途径。
埃文·李,这个她一直周旋、甚至有些轻视的对手,瞬间变成了必须摧毁的目标。
“熙泰他们,现在具体什么情况?”
危聿松了口气,知道她答应了。
“我哥目前还很安全,但是,那个埃文正在对熙蒙他们一行人下手,在越南河内,但位置可能已经暴露。埃文派了一支代号‘信天翁’的专业行动队过去了,规模比在泰国的那次更大,装备更精良。”
“他们准备再次转移,但‘信天翁’最擅长追踪和围猎。我想你立刻动身去越南,不是直接介入,而是在外围策应,提供情报支持和必要时……制造混乱,帮他们摆脱追踪。”
伍恋恋快速思考着。去越南,意味着再次主动入局,但这也是接近核心、寻找证据的唯一机会。
“给我联络方式和识别信号。”她干脆利落地说,“怎么找到他们,怎么区分敌我。”
危聿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小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递给她:“这里面有加密通讯协议、紧急联络频率,还有‘信天翁’行动队已知成员的体征和装备特征。我哥那边的内部识别暗号是……”他压低声音,说了一串数字和一句看似无意义的短语。
伍恋恋接过U盘,迅速揣进口袋:“我知道了。你接下来去哪?”
“我不能去越南,我会在后方提供信息支援,并继续尝试联系‘夜莺’。”危聿看着她,眼神复杂,“伍恋恋,拜托了。”
伍恋恋没有回应,只是拉低了帽檐,转身,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巷子另一端的黑暗中。
她的脚步坚定,目标明确——越南河内,埃文·李,以及……沙沙死亡的真相。
危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长长吐出一口气,也迅速转身离开。
黑暗的巷子恢复了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越南河内,安全屋内
傅隆生刚决定在天亮前转移至更偏远的备用点。
阿威和仔仔正在做最后的装备检查,气氛凝重。
突然,熙蒙的加密平板电脑发出了一声与众不同的提示音。
他立刻拿起,屏幕上跳出一个极其简短的、来自未知源的信息,使用了只有他和极少数核心成员才知道的底层加密代码解码后显示:
【信天翁已入港,巢穴东南有眼。友至,暗号:回响七次,潮汐不退。】
熙蒙眼神一凛!
信息虽然隐晦,但他瞬间明白了。
“信天翁”是敌人代号,已抵达河内(入港);
他们现在的安全屋(巢穴)东南方向有监视点(有眼);
有友方(友至)会来策应,识别暗号是“回响七次,潮汐不退”。
熙蒙抬头,对屋内所有人沉声道:“行动提前,立刻出发,‘信天翁’来了!”
同时,他将暗号迅速告知了傅隆生、胡枫、阿威和仔仔。
所有人脸色骤变,动作瞬间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