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楼柏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不止:
谢楼柏来人!救命!救命!
云倚丝毫不为所动。
“一页页翻来,其中俱是我的作品,署的却都是你的名字!你将我的诗作据为己有,被称作才子之时,可曾有过片刻心虚?!”
谢楼柏好像就跟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依旧一个劲的喊着“救命”。
柳太真云倚的字字苦吟,到头来竟为你做了嫁衣。当初那般无耻,现在知道怕了?
柳太真简直觉得谢楼柏不是人。
谢楼柏回想起当年云倚为诗集向自己讨说法的事情——
她苦苦哀求,可自己却无动于衷,羞辱于她,最后……
最后甚至还将她推得撞在了桌角,害她丧了命……
只要云倚死了,万事皆休,之后是非黑白,还不是任由他谢楼柏粉饰?
云倚收回法术,谢楼柏便重重地摔倒在地,还惊恐地往后退。
偏偏,柳太真把他的退路也给堵上了。
柳太真你听闻云倚之事,非但没有自责,反而对外假称——她是因为逼婚于你未能如愿,所以才怨恨自尽。
谢楼柏越听越心虚,越听越气愤,爬起来死不承认。
谢楼柏我没有,你胡说!
他靠这么多年才得到的长安才子之名,怎么能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呢?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
云倚以死换来自己受文人墨客敬仰一辈子!那是她的造化!
谢楼柏想要逃跑,可柳太真却施法将他困在了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柳太真谢楼柏,你竟然还不肯承认?真是想不到,你竟将云倚之物又转手送给了我。可有一点你不知——云倚,她并非常人,而是百年灯影所化。
柳太真只不过她妖力低微,从不敢做恶事。
谢楼柏大惊失色。
谢楼柏“你的意思是……她以前就是妖怪?!”
云倚:“琉璃灯灭,我化为本体,形灭于这花灯之上,直到你复又点亮这盏灯。郎君啊,我还残存这一口气,只为看看,这般欺世盗名的你,究竟会是什么下场。”
她一步步靠近谢楼柏,将手放在他的脖颈处,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活活掐死!
柳太真知她深恨谢楼柏,却也不能让她就这么把谢楼柏给杀死,所以便解了困住谢楼柏的法术,让他逃命去了。
谢楼柏救命啊!我不抄了,我再也不抄了!救命,救命!
谢楼柏一路喊叫着逃跑,刚好被闻讯而来的露芜衣和梅逐雨碰到了。
柳太真好了云倚,到此为止吧。
柳太真看着还有些不甘的云倚,淡淡地道:
柳太真我知你心愿未了,才有此次复燃之机,可取他性命并非最好的报复。云倚,有人托我转告一句话给你。
云倚终于回神,走到柳太真面前询问:“什么?”
那是露芜衣不久之前告诉柳太真的话——
“与其要了他的命,不如让他的恶行大白于天下,身败名裂,受世人唾弃。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偷来的名声轰然倒塌,远比让他死了的下场,更为合适。”
云倚点头:“这样,也好。”
柳太真看着她,一向毫无波澜的面上终于破碎出了一丝怜悯。
柳太真你因不化骨才有今日机缘,眼下怕是气数将尽。
云倚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自己则是化作一缕青烟。
“我曾那般渴望采撷人间真情,却不料人心如霜,寒意透骨。那曾许下的盟约,也都随风去了,诗意难觅,果真是无趣至极。”
她重新飘入花灯之中,随着花灯一起慢慢燃尽。
“来此世间,能有这样一番经历,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