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园出来时，暮色已经浸蓝了天空。夏野牵着林砚的手慢慢往公交站走，冰淇淋的甜腻还留在舌尖，掌心相贴的温度却比晚风更烫。
“刚才拍照的时候，”林砚忽然开口，指尖在夏野手心里画着圈，“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要碰我头发？”
夏野脚步一顿，耳尖的红色还没褪去，被问得有点结巴：“没、没有预谋……就是当时风太大，怕花瓣掉进你头发里。”他说着，眼神不自觉飘向别处，却被林砚反手拽住。
“哦？”林砚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戏谑，“那刚才擦奶油的时候，你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也是因为风大？”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夏野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烧起来，慌忙后退半步，却被林砚顺势圈住了手腕。路灯的光晕落在两人之间，把影子拉得很长，林砚眼里的笑意明晃晃的，像藏了片会发烫的星空。
“我……”夏野张了张嘴，脑子里的词全跑光了，只能看着林砚近在咫尺的脸，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你靠太近了。”
“近吗？”林砚非但没退，反而又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声音带着笑意，“夏野，你耳朵红得像樱桃，比公园里的樱花还好看。”
“你别逗我了……”夏野想抽回手，却被林砚握得更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尖的温度，还有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在胸腔里乱撞。
公交站台的长椅是空的，林砚拉着他坐下，从包里翻出耳机，塞了一只到他耳朵里。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隔绝了周围的喧嚣，只剩下两人之间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其实，”林砚忽然开口，声音透过音乐传过来，带着点模糊的温柔，“你今天说我好看的时候，我心跳也很快。”
夏野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林砚却笑了笑，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故意在他额角多停留了几秒：“还有你低头碰我头发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要亲我。”
“！”夏野的眼睛瞬间睁大，呼吸都漏了半拍，“我、我没有……”
“我知道。”林砚收回手，指尖却不经意划过他的下巴，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不过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夏野心里炸开层层涟漪。他看着林砚嘴角扬起的弧度，看着路灯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鼓起勇气，反手抓住了林砚正要收回的手腕。
“那……现在可以吗？”夏野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颤抖，却异常坚定。
林砚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反击。夏野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慢慢凑近，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嘴唇，喉结又滚了滚：“我刚才说你很好看，是真的。从山顶看日出的时候就觉得，现在看你……更觉得。”
他说得磕磕绊绊，却把心里的话说得明明白白。晚风带着樱花的余香吹过，夏野轻轻抬起手，指尖试探着碰到林砚的脸颊，在对方没有躲闪的瞬间，慢慢低下头。
柔软的触感落在唇角时，两人都僵了一下。夏野的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笨拙，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林砚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他微微发颤的睫毛，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向日葵香气。
不知过了多久，夏野才慢慢退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眼神却亮得惊人。林砚看着他慌乱又窃喜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夏野，你接吻的时候，和你画画一样认真啊。”
“啊？”夏野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调侃自己，急忙解释，“我第一次……没经验。”
“我知道。”林砚笑出声，指尖滑到他的下巴，轻轻抬起，“不过天赋不错，可以多加练习。”
夏野的脸更红了，却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那……什么时候可以练？”
“下次吧。”林砚松开手，指腹擦过他的唇角，语气带着点故意的散漫，“等你把速写本里的我，画得再好看一点。”
公交缓缓驶来，夏野还没从刚才的亲吻和对话里回过神，被林砚拉着上车时，脚步都有点飘。靠窗的位置还空着，两人坐下后，林砚把耳机的另一端也塞到他耳朵里，音乐依旧舒缓，却盖不住彼此加速的心跳声。
车窗外的霓虹一闪而过，夏野偷偷侧头看林砚，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那个蓝色封面的速写本，翻到最新的一页递过去。
空白的纸页上，画着刚才在公园长椅上的场景——粉白的樱花落在膝盖上，少年侧着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今天的吻，比樱花还甜。”
林砚看着那行字，脸颊微微发烫，抬头时正好对上夏野期待又紧张的目光。她合上速写本，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画得不错，今晚可以升级成‘优秀’了。”
温热的气息让夏野的耳朵又红了，他看着林砚眼底的星光，忽然觉得，这个春天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甜。公交车穿过夜色，载着满车的晚风与心动，往家的方向驶去，而他们交握的手，在座位底下悄悄收紧，像握住了一整个温柔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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