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第一是#男子雨中送前任回家。
我刷到的时候，正在公司加班。
视频是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拍的，角度歪斜，但能清楚看到陈砚撑伞站在我身边，低头说话，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配文：“深夜暴雨，男子冒雨送前任回家，伞始终倾向她那边。”
底下评论炸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纯爱剧情！”
“他袖口都湿透了，还在护着她！”
“姐妹们，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求人肉他们，太甜了！”
我手一抖，咖啡洒在键盘上。
这视频谁发的？
我赶紧翻转发来源，是个叫“城市夜行者”的匿名账号，IP显示本地。
正慌着，手机响了。
陈砚。
“你看到了？”他声音低低的。
“你知不知道这视频疯了？”我压低声音，“我们公司前台刚才问我是不是那个女生！”
“我知道。”他顿了顿，“我发的。”
我差点把手机摔了：“你发的？！”
“嗯。”他语气平静，“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回来了。”
“你疯了吗？”我咬牙，“这会打扰我生活的！”
“可你不是一直希望有人看见你吗？”他忽然问。
我一愣。
“大学时，你总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大方方地牵着手走在街上。”他说，“可我们那时候穷，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更别说公开了。”
我沉默。
是，我们恋爱五年，几乎没人知道。
因为他家反对，因为我“配不上他”。
“现在不一样了。”他说，“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林晚是我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我心跳加快，“我们还没复合！”
“那就从现在开始。”
我气得挂了电话。
可两分钟后，他又打来。
“林晚，你楼下有花。”
“什么？”
“玫瑰，九十九朵。”
我冲到窗边，楼下果然停着一辆花车，红玫瑰堆成小山，随风轻轻摇晃，香气隔着玻璃都能闻到。
花束中间插着一张卡：
“第一次约会，你说想要九十九朵玫瑰，我说太浪费。现在，我补给你。”
我眼眶发热。
可下一秒，手机又响了。
是妈妈。
“晚晚，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心一沉：“怎么了？”
“网上那个视频，是不是你？”
“妈……”
“那个男的，是不是陈砚？”
我咬唇不语。
“他当年那样对你，你还敢见他？”妈妈声音发抖，“你忘了那两年你哭得多惨吗？”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拍视频？是不是又想玩弄你感情？”
我握紧手机：“他生病了，当年是怕拖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真的？”
“嗯。”
“那……他现在好了？”
“好了。”
妈妈叹了口气：“晚晚，妈不是拦你。可人心会变，你别再受伤了。”
“我知道。”
挂了电话，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
手机又震，是陈砚发来的消息：
“我知道你有顾虑。所以，我准备了一个‘复合挑战’。”
我皱眉：“什么？”
“十件事，我们一起完成。每完成一件，你就多了解我一点。十件之后，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就在一起。”
我冷笑回复：“你以为这是偶像剧？”
他回得很快：“不是偶像剧，是我们的现实。”
接着，他发来第一项任务：
“明天早上七点，老学校后门，我请你吃煎饼。”
——
我几乎没睡。
第二天六点五十，我还是站在了后门。
他已经在了，手里拿着两个煎饼果子，穿着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头发微湿，像是刚洗过。
“你来了。”他笑。
我接过煎饼，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鸡蛋香混合着酱香，瞬间唤醒记忆。
“记得吗？你总在这儿吃，说老板放葱多。”
我点头，嘴被塞满，说不出话。
“第二项任务。”他拿出一张纸，“陪我去医院复查。”
我一愣：“复查？”
“每年一次。”他轻描淡写，“癌症康复者都要做。”
我手一抖，煎饼差点掉地上。
他接过，帮我擦掉手指上的酱：“别怕，我只是去报个到。”
医院很安静。
他熟门熟路地挂号、抽血、做CT。我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他进进出出。
护士叫他名字时，我听见她在念：“陈砚，32岁，肿瘤科随访。”
我心头一紧。
他出来时，我忍不住问：“疼吗？”
“化疗的时候疼。”他笑了笑，“现在不疼了。”
“那……你怕吗？”
“怕。”他低头，“怕死，更怕你不知道真相。”
我鼻子一酸。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一切正常。
医生笑着说：“恢复得很好，继续保持。”
走出医院，阳光正好。
他忽然停下：“第三项任务。”
“什么？”
“陪我去墓地。”
我僵住。
“我爸妈去年走了。”他说，“车祸。”
我震惊：“你从来没提过……”
“我不想再让你担心。”他苦笑，“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我们分手的真相。”
墓园很安静，松柏森森。
他跪在碑前，摆上鲜花，低声说：“爸，妈，我带她来了。”
我站在几步外，不敢靠近。
他回头：“林晚，过来。”
我犹豫着上前。
“这是我女朋友，林晚。”他对着墓碑说，“你们当年说她配不上我，可其实，是我配不上她。”
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他握住我的手：“第四项任务——帮我搬家。”
我擦掉眼泪：“你住哪儿？”
“租的，不远。”
他新家在老城区一栋老楼，六楼，没电梯。
我们一趟趟搬东西，箱子、书、锅碗瓢盆。
最后一箱打开，全是照片。
大学时的，我们笑得灿烂；毕业旅行，在海边牵手；还有……我生病住院时，他在床边守夜的照片。
“你留着这些？”我声音发抖。
“每一张，我都洗了两份。”他说，“一份烧了，一份留着。”
“烧了？”
“我以为我活不久，怕你看到难过。”
我抱着照片，哭得不能自已。
他轻轻抱住我：“第五项任务——一起做饭。”
厨房很小，我们挤在一起。
他切菜，我淘米，锅里咕嘟咕嘟煮着汤。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住院时，护士教的。”他说，“说病人要自己照顾自己。”
我看着他熟练地翻炒，背影挺拔，像从前一样可靠。
饭做好了，两菜一汤。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我碗里：“尝尝。”
我吃了一口，咸了。
可我说：“刚好。”
他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怕我难过。”
第六项任务：看一场老电影。
他带我去了一家老式影院，胶片放映，座椅吱呀响。
电影是《恋恋笔记本》，我们大学时看过三次。
黑暗中，他的手悄悄覆上我的。
我没抽开。
第七项任务：写一封情书。
他递给我信纸和笔：“写给我。”
我写了一整页，从初见到分手，从恨到心动。
他看完，眼眶红了。
“我回你。”
他写得很慢，字迹工整：
“林晚：
我曾以为，爱是放手。
后来才懂，爱是哪怕死，也要告诉你真相。
这十件事，不是考验你，是让我重新认识你。
因为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我哭着把信塞进包里。
第八项任务：去一次游乐园。
我们坐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整座城市灯火璀璨。
“许个愿。”他说。
我闭眼，心里默念：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睁开眼，他正看着我。
“你许了什么？”
“不能说，说了不灵。”
他忽然凑近，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许的，是你。”
第九项任务：见我的朋友。
我约了闺蜜小棠在咖啡馆。
她一见陈砚，脸色就变了：“你还有脸来？”
“小棠。”我拉她，“听我说。”
我把真相告诉她。
她听完，沉默良久，最后对陈砚说：“你要是再伤她，我饶不了你。”
他认真点头：“我拿命保证。”
第十项任务：
他发来一条消息：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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