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下起了雪,偶尔有几个破衣烂裳的人走过。纤遥院盎然,门外的乞丐望向纤遥院也只是望着分量不多的菜,然后被小厮吼走,那场雪死了很多人,易子相食,因冻自焚的有之,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这乱世,总有人是要死的。
木匕从台上退下来后,在台后用清水洗下了明艳的妆面,面容清秀,与这世俗所困的青楼两不相干,眸子流光滚动,暗了下去,抬眼,只觉得满目堂皇晃眼,世事浮动,只求一生平淡足矣。
“哎呦,我一个老妈子了,当初是你要进来,现在反倒是你挣了个盆满钵满,想着去别处了。”
南漠沿若街上,纤遥院的老鸨掩面拭泪。
“当时你孤苦伶仃,便好心收了你,如今你却和我说要去那影戏阁?”
“老妈妈,我说过了,今日开销我全退与你。”那名为木匕的旦角站在老鸨面前冷声说的。
“你如今唤我一声老妈妈,那便是我纤遥远的人,木匕啊,说是不是平日被谁欺负了?我这老妈子一定给你讨个公道,还是这影戏阁在作妖。”老鸨捏着帕子正声说道。
“老妈妈……留我没什么用的……”
“我呸好你个目的,你可知道你来我纤遥院我收润多少?客流是平时的三倍,你说走就走,当我的纤遥院是菜场子招牌,你说砸就砸。你不能看我是一个老妈子,就……”老鸨痛哭却无泪滴之。
“老妈妈,那你不就是想图人家身上的利润嘛!”
人群也纷纷附和“是嘛!是嘛!”
要说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也得在老鸨这里甘拜下风,处事不惊的老鸨并没有手无足措,反倒换做一副委婉的样子:“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们纤遥院是官家的地方。纤遥院里的每个人都是干满三年才能够辞离的。这方才木公子执意要走,怕是不合规矩吧?”老鸨甩了下手帕,抬眼看向木匕。
木匕依旧云淡风轻,眼神黯淡了许多,终是锁身……人群散了……
“然兄”一个没有温润的女子,身着绫罗衣裙堂前大门快步走了进来,怀中抱了把五弦琴,是杉木做的,将来音色会很好。
堂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内力微,让人喘不过气。张奕然盘腿坐在座椅上运转完最后一个周天将内力完全收好拍他身上的微城站了起来看见自家小妹从大门进来,脸上起笑。
“回来了,婷儿。”
“嗯”苏婷今日似是有什么欢喜事一般,穿过堂后走到房间里将琴放进琴盒,就又走了出来。
“然兄,与你说件事,今日纤遥院发生了件事,那唱旦角的今日与老妈妈说要去影戏阁,老妈妈就在纤遥院门口又哭又闹的。”
说着舒婷模仿起了老鸨的神态:“木匕说是不是平时被谁欺负了?我这个老妈子一定给你跑个公道还是这影戏阁作妖?”
张奕然笑意不减,他看出来了,让苏婷这么欢心的绝对不是这件事,而苏婷也只是在用这件事掩拭,既然小妹没有说出来自己又何必多问呢?
“大哥。”苏婷的话因刚落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外突之而来。
张奕然的脸冷了下来,转头柔声对苏婷说:“婷儿,你先下去,我与你行兄有事要商谈。”
“好”苏婷应了一声,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