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若街上,晚上的冷气一点一点上来苏婷坐在茶水铺里,桌上摆着一壶茶,苏婷托着腮。
然兄事是什么事都不与自己说有什么事也只和行兄商谈,苏婷苦闷的想着,桌子上的四只杯子都被她摆成了一排,里面各放点茶水看哪只不欢喜就拿起来一饮而尽。
幼年时,家中轻女被卖到纤遥院,受尽调笑,深锁于楼阁和墙闱,如此只喜爱的琴,也沦落为与老鸨只卖艺不卖身的筹码,每当在台阁上拨动琴弦,空灵的琴音却被人如潮水的挑逗声淹没,心中无底的无望,好在被然兄收养,有了一个归宿。
苏婷拿起一杯慢悠悠的喝着,思绪又飘回前些天在纤遥院自己被一位儒雅誉温的公子拉住,算不上好看的眼睛却如潭水般深陷其中,眸子黑冷却很好交谈,没有轻佻,没有深沉,与她见过的除然兄行兄和帮派里的人是不一样的,在此青楼,名贱身轻,却听取此人一句“谢过”。
“店家来壶茶。”
冬季,茶本是寒性之物,少时会有人来喝茶水,老人轻快一笑,今天却是好收入。
店中人不是很多,零散的坐在铺中,算上来的三个人,也就五六个。苏婷不禁抬起头,闻声望去,那三个人却是已经坐下了苏婷定睛在一个人的背影,瞳孔聚焦。
“桂源,托你一件事”左奇函生成开口,眼中带着他自认为柔和的目光,盯着张桂瑞。
张桂源抬头拿茶的手一颤,脸色一僵,他看见左奇函脸上扭曲着一个极其怪的面容。像是把五官杂糅在了一起。像少时,自己与祖母去庙中拜佛,在大佛旁边的彩色泥塑似的,魑魅魍魉。
张桂源看了一眼张函瑞,张函瑞挑了挑眉,深表不知。
“ 左奇函,咋了?”
“后天,你帮我去纤遥院带个人。”左奇函摸了摸鼻子“那个叫什么的戏子”左奇函神色不自然。
“不行”不论左奇函再怎么挤出表情张桂源也不肯做出让步。
我堂堂一方武将,去纤遥院领戏子?
“哎,今日早食,我路过纤遥院,围了一大群人,那老鸨蛮不讲理,说怎的……龙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
张桂源无奈,再加上张函瑞出声,便只好点了点头,也算是应下了。
苏婷茶杯中的茶全凉了,她只记得那个人似是很欢喜的晃了晃身躯,不禁嘴角上扬,眼睛笑的弯弯的。
他叫左奇函,
虽说是纤遥院,但院的主体是楼,红楼碧绸,木比被安排在纤遥院北面的一个厢房里。
“木公子?木公子!”厢房被人拍响,茶杯搁置在桌案上,雾气散去。
木匕应声开了门,小厮见他:“木公子!有人来接你了!”
不等木匕反应过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被小厮粗手拽下楼去,然后被小厮推向大门。
“帮谁都是一把能出去的就别再回来了!”
紧接着曾经最想要跨出去的门,现在却轻而易举的跨了出去,阳光倾泻在大地上。
木匕愣在了原地,老鸨全无昨日的狂嚣之气,只是默不作声的狠狠瞪了木匕一眼,站在老鸨身边的是几日前自己偶尔瞥见在极为偏僻的地方看戏的那三人之中的一个,眉峰生剑气,所以是内敛着内力,但木匕还是能感受到那股浅淡的气息,世界上没了声音,只剩面前几人的嘴巴张张合合。
“老妈妈,人就先领走了,钱物是不会亏待了你,告辞。”
纤遥院虽说是官家的地方,但平时以前赎人的事也不算少,何况只要财务可观,一般都是无话可说的。
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财,又有谁不知道这是张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