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儿所的午后阳光洒在地板上,顾迷刚踏进大门,老师便神色紧张地朝她招手:“顾女士,这边。”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今天上午有个男人来问孩子的信息,说是你亲戚。他能把你们母子俩的模样描述得清清楚楚。我没敢多说,只告诉他要先跟家长确认。”
顾迷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发凉:“是不是穿灰色夹克的人?头发有点腻,说话带着老家那股腔调?”
“对对,就是他!”老师连连点头,神情更加严肃,“他还说……如果不肯让看孩子,以后每天都来堵着。”
腿一软,顾迷差点站不住,只能扶住墙勉强撑住身体。赵磊竟然追到了这里,他真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吗?
“顾女士!你没事吧?”老师连忙上前搀住她,“我们已经通知园长了,他们决定加强安保措施,不让任何陌生人靠近孩子。如果你担心,可以晚些时候再来接,我们会一直陪着孩子等你的。”
“谢、谢谢你们……”顾迷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联系冷然,但手指抖得厉害,半天没按准号码。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冷然”两个字。顾马上滑开接听键,喊了一声“然然”,眼泪却已经夺眶而出:“赵磊,他找到托儿所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冷静下来的声音:“别慌,我马上过去。你待在托儿所里别动,到了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顾迷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活动室。门推开的一瞬间,孩子正坐在桌边专注地堆叠积木,看到她,立刻扑腾着小手叫道:“妈妈!”
顾迷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或许是察觉到母亲的情绪异常,小家伙奶声奶气地拍拍她的背:“妈妈,不怕。”
这一句简单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顾迷的心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崩溃——为了怀里的这个小生命,她绝不能退缩。
十几分钟后,冷然匆匆赶到,身后跟着公司两个高大的男同事。“已经和园长谈好了,他们会增派保安力量,以后没有我们的允许,谁也不能接走孩子。”冷然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我们现在就报警,把事情全告诉警方,请他们帮忙盯着周围。”
警察很快赶到,仔细记录了情况,并调取了监控录像。画面中,赵磊在托儿所门口徘徊许久,时不时还试图与保安搭讪,目光始终往活动室内窥探。
“我们会加强对这片区域的巡逻,一旦发现他,会立刻采取行动。”合上笔记本后,警察叮嘱道,“你们自己也务必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报警。”
离开托儿所的时候,冷然安排同事开车护送她们回家。后座上,顾迷抱着熟睡的孩子,目光游离地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嘴中突然冒出一句:“然然,我想要尽快毕业,赶紧找份工作。然后咱们搬远一点,让他再也找不到我们。”
“好。”冷然从后视镜里注视着她,语气坚定,“等你开始工作,我们就搬。”
孩子在怀里睡得香甜,但眉间仍隐隐透着一丝紧蹙。顾迷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平那道浅浅的皱痕,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变得更强,给这个小小的人一个真正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