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售会结束时,暮色已经漫进体育馆。丁程鑫被粉丝的欢呼声裹着往后台走,手机在口袋里硌得慌——是那片藏在手机壳后的银杏叶,边角不知何时卷了点毛边,却依旧固执地贴着冰凉的玻璃壳。
“丁哥,等会儿去吃火锅?”刘耀文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马哥说他知道有家店,鸳鸯锅特正宗。”
丁程鑫刚点头,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肩膀。马嘉祺手里拿着两瓶冰水,递给他一瓶时,目光落在他手机上:“叶子没掉?”
“你送的,能掉吗?”丁程鑫拧开瓶盖喝了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不过确实该换个保护壳了,边角都磨坏了。”
马嘉祺“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清点成员们的东西。丁程鑫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上周练舞时,自己不小心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磕出道裂痕,马嘉祺蹲在地上帮他捡碎片时,手指反复摩挲着那片银杏叶,眉头皱得很紧。
后来的火锅局,丁程鑫被贺峻霖和严浩翔起哄着喝了半杯果酒,脸颊泛着红。马嘉祺坐在他对面,不动声色地把他面前的辣锅往自己这边推了推,又夹了片藕放进他碗里:“少吃点辣,明天还有声乐课。”
“知道了,马老师。”丁程鑫故意拖长调子,却乖乖把藕片吃了。
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马嘉祺撑开伞,自然地站到丁程鑫身边,伞面往他那边倾了大半。雨丝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天界银杏林里的风声。
“说起来,”丁程鑫忽然开口,脚尖踢着路边的小水洼,“你当初为什么会来重庆啊?”
马嘉祺握着伞柄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丁程鑫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像把小扇子。“因为……”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因为听说这里的秋天,银杏叶特别好看。”
丁程鑫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骗人,你明明是来当练习生的。”
马嘉祺没反驳,只是把伞又往他那边挪了挪。雨滴顺着伞沿滑落,在两人之间织成道透明的帘。他没说的是,当年那个加密相册的最后一页,存着一张丁程鑫在银杏树下的照片——少年穿着黄色外套,站在满地金黄里比耶,背景里的树牌写着“重庆·鹅岭公园”。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丁程鑫生活的城市,真的有那么多银杏树。
回到宿舍时,丁程鑫发现自己的床头柜上放着个新手机壳——透明的软壳,角落印着片小小的银杏叶图案。旁边压着张便签,是马嘉祺的字迹:“旧壳该换了,这个不容易磨坏叶子。”
他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地把那片干了的银杏叶取出来,放进新壳里。灯光下,枯叶的纹路和壳上的图案重叠在一起,像两片跨越时空的叶子,终于找到了彼此。
第二天练舞,宋亚轩眼尖地发现了他的新手机壳:“丁哥,你这壳上的银杏叶,跟马哥上次掉在练舞房的那个书签好像啊!”
丁程鑫下意识看向马嘉祺,对方正在压腿,闻言抬头朝他笑了笑,眼里的光比镜子反射的阳光还要亮。
休息时,马嘉祺坐在他身边喝水,忽然低声说:“等忙完这阵,带你去鹅岭公园。”
“干嘛?”
“看银杏。”马嘉祺转头看他,嘴角噙着笑,“听说那里的银杏树,能活上千年。”
丁程鑫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撞。他看着马嘉祺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像个藏了很久的约定。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像铺了层碎金。丁程鑫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感受着那片银杏叶隔着壳传来的微弱触感,忽然很期待秋天。
或许到了那时,他们可以像普通少年一样,并肩走在满地金黄里,不必担心舞台走位,不必记挂歌词旋律,只是慢慢走着,看叶子一片片落在肩头。
就像……就像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无数个秋天一样。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丁程鑫没多想。
反正路还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去慢慢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