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落幕的庆功宴还没散场,热搜词条就像烧起来的野火。
丁程鑫窝在保姆车的角落,手机屏幕亮着刺眼的光——#丁程鑫 抢戏# #马嘉祺唯粉 现场喊话# 的词条后面跟着鲜红的“爆”字,点进去全是演唱会现场的视频片段:马嘉祺拂过他额发的瞬间,台下某片区域突然响起刺耳的骂声,有人举着“马嘉祺独美”的灯牌,对着舞台大喊“离他远点”。
车窗外传来粉丝的呼喊,分不清是应援还是抗议。丁程鑫把手机按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银杏叶,边缘的毛边蹭得指腹发痒。
“别看了。”马嘉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刚结束采访,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手里捏着两瓶未开封的牛奶,递过来一瓶,“网上的话,别往心里去。”
丁程鑫接过牛奶,没拧开,只是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却压不住心口的闷。他想起舞台上那束追光,想起马嘉祺落在他发间的指尖,想起那些混杂在欢呼声里的恶毒字眼——原来有些恶意,藏在最亮的光里,也藏在最温柔的瞬间后。
“她们好像……很不喜欢我。”丁程鑫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马嘉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他点开手机,屏幕上弹出无数条私信,有质问他为什么对丁程鑫“特殊”,有辱骂丁程鑫“吸血”,还有些不堪入目的诅咒,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得人眼睛疼。他手指微动,想打下些什么,却又一个个删掉——解释会被曲解,维护会被说“偏心”,在汹涌的恶意面前,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
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隔绝了外面的喧嚣。马嘉祺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丁程鑫的胳膊,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阿程,我……”
“我知道。”丁程鑫打断他,抬头时眼里带着点笑意,却没抵达眼底,“你是队长,要顾全大局。没事的,我不在乎。”
可他捏着牛奶瓶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
回到宿舍时,成员们都在客厅,气氛压抑得像要下雨。刘耀文想开口说什么,被张真源悄悄拉了拉衣角;宋亚轩把刚切好的水果往丁程鑫面前推了推,小声说:“丁哥,甜的,吃点。”
丁程鑫笑着拿起一块草莓,刚放进嘴里,手机就响了——是敖子逸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句“别听那些屁话,哥在”。他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连忙别过头,假装看窗外的夜景。
马嘉祺站在阳台,对着手机屏幕发呆。经纪人刚发来消息,让他们接下来“避嫌”,减少双人舞台,甚至尽量避免同框。他想起出道夜七个人手拉手鞠躬的画面,想起花车舞台上丁程鑫反手握住他的手,想起鹅岭公园那棵千年银杏——原来有些并肩,要穿过人潮,也要穿过流言,而他此刻,连一句“别骂他”都无法大声说出口。
深夜,丁程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他点开和马嘉祺的聊天框,输入“其实我有点难过”,又删掉,换成“明天练舞别迟到”,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清空了输入框。
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马嘉祺在弹吉他,断断续续的,是《我的名字》的旋律。丁程鑫把脸埋进枕头,听着那熟悉的调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天界——那时马嘉祺替他挡过天雷,替他受过责罚,从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一句维护都显得如此艰难。
原来人间的风雨,比天界的天雷,更让人无力。
天快亮时,丁程鑫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又回到了鹅岭公园。满地的银杏叶像铺了层碎金,马嘉祺站在千年银杏树下,对着他笑,手里拿着片新捡的叶子。他跑过去,想问“你为什么不说话”,却只看见对方的身影渐渐模糊,被漫天飘落的叶子淹没。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小块。丁程鑫摸了摸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是马嘉祺发来的,只有一张照片——是他偷偷拍的丁程鑫手机壳后的银杏叶,配文是一个太阳的表情。
丁程鑫盯着那张照片,忽然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他知道,马嘉祺在说“会好起来的”。
可他也知道,有些沉默,不是不在乎,是太在乎,所以才束手无策。就像此刻,他们隔着一堵墙,隔着屏幕里的恶意,隔着那些喊着“离他远点”的声音,只能用一片银杏叶,一句没说出口的安慰,互相取暖。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丁程鑫把那片银杏叶从口袋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夹进笔记本,压在那张鹅岭公园的合照上。
不管怎样,日子还要继续。舞台还要站,歌还要唱,只是那些明目张胆的温柔,或许要藏进更隐蔽的地方,像藏在银杏叶的纹路里,只有彼此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