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舞室的镜子蒙上了层薄灰，像谁刻意蒙上的纱。
丁程鑫对着镜子压腿，余光里能看见马嘉祺站在最角落的把杆旁，背对着他调吉他。自从热搜发酵后，两人之间像隔了层无形的墙——练舞时错开站位，休息时各坐一边，连递水都要借着成员的手转圜，活像刚认识时那两个拘谨的少年。
“丁哥，这个动作我总顺不下来。”刘耀文凑过来，指着舞蹈视频里的旋转动作，试图打破沉默。
丁程鑫刚开口讲解，就听见门口传来响动。是工作人员领着几个代拍，举着相机往里面张望，镜头直勾勾地对着他和马嘉祺的方向。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正好撞进马嘉祺看过来的目光，对方眼里的情绪复杂，像藏了片没化开的云。
代拍被赶走后，练舞室又陷入沉寂。宋亚轩抱着保温杯，小声嘀咕：“这气氛，比上次罚跑十圈还压抑。”
午休时，丁程鑫拿着手机去走廊接敖子逸的电话。对方在那头骂骂咧咧：“那些人脑子有病吧？舞台互动怎么了？用得着上升人身攻击？”他靠在墙上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后的银杏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马嘉祺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两个三明治，见他挂了电话，犹豫了一下才走过来，把其中一个递给他：“没吃午饭吧。”
丁程鑫接过，包装纸里夹着张便利贴，是马嘉祺的字迹：“别信杂音，你跳得很好。”字迹被指甲划得有点深，像写了很多遍才定稿。
他捏着三明治，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马嘉祺也是这样，把想说的话藏在银杏叶背后，藏在剑穗的布条里，藏在所有不被注意的细节里。原来不管是天界还是人间，他表达在意的方式，从来没变过。
“谢谢。”丁程鑫低头咬了一口，面包的甜味混着点涩，像此刻的心情。
下午的媒体探班来得猝不及防。
记者的问题像带着钩子，绕来绕去都在往热搜上引：“丁程鑫老师，关于网上说你和马嘉祺老师‘避嫌’，你怎么看？”“马嘉祺老师，唯粉的情绪会不会影响你们之后的合作？”
丁程鑫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刚想开口，就听见马嘉祺的声音响起：“我们是队友，也是兄弟，合作一直很默契。网上的声音很多，但我们更在意舞台和作品，还有支持我们所有人的粉丝。”他说得滴水不漏，目光却在扫过丁程鑫时，停顿了半秒，像在说“别怕”。
探班结束后，丁程鑫在化妆间补妆，镜子里映出马嘉祺的身影。对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枚新的银杏叶书签，是昨天特意去鹅岭公园捡的，边缘还带着新鲜的绿。
“给你。”马嘉祺把书签放在化妆台上，“旧的那个，不是被代拍撞掉了吗？”
丁程鑫看着那片叶子，忽然笑了。原来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深夜的练习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马嘉祺在弹《有你的快乐》，旋律温柔得像叹息。丁程鑫坐在地板上，翻看着粉丝发来的私信——有安慰他的，有替唯粉道歉的，还有人寄来了亲手做的银杏叶标本，附言说“真正的喜欢是希望你们都好”。
“其实……”马嘉祺忽然停下拨弦的手，“我跟经纪人吵过。”
丁程鑫抬头。
“我说没必要避嫌，我们没做错什么。”马嘉祺的声音很轻，“但他说，现在风口上，任何一点互动都会被放大，对你不好，对团队也不好。”他低头看着琴弦，指尖泛白，“我好像……只能做到这些了。”
做到在镜头前维护体面，做到在细节里藏好在意，做到在汹涌的恶意里，守住那点不肯退让的默契。
丁程鑫忽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把手机壳后的银杏叶取下来，放进马嘉祺手心：“这个给你。”
“为什么？”
“你拿着，”丁程鑫笑了，眼里的光比灯光还亮，“等风波过了，再还我。就当……是我们暂时寄存的约定。”
马嘉祺攥紧那片叶子，叶脉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像个不会褪色的印记。他忽然伸手，轻轻抱了抱丁程鑫，动作很轻，只有一秒，却足够让对方感受到他的温度。
“会过去的。”马嘉祺在他耳边说，声音带着点哑，“相信我。”
丁程鑫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些喧嚣、恶意、无奈，仿佛都被挡在了练习室外，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那片银杏叶传来的微弱触感。
或许他们此刻无法在阳光下并肩，无法对抗所有的恶意，但只要这片叶子还在，只要彼此还在，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支撑，就足以让他们走过这段最难的路。
就像千年银杏总会在秋天黄透，就像星光总会穿透乌云，有些约定，不怕暂时沉默，因为终将在未来，发出更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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