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风雪中穿行，我握紧方向盘，能感觉到后座传来的寒意。林雪瑶靠在我身边，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你怎么样？"我问她。
"没事。"她声音很轻，"就是有点累。"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陈默坐在后排，眉头紧锁。苏明阳蜷在角落，像是睡着了。
车子转了个弯，前方道路被积雪封死。我踩下刹车，车子在冰面上打了个滑。
"前面过不去了。"我说。
"绕路。"陈默说，"城南还有至少二十公里。"
"不行。"林雪瑶突然开口，"我们得先解决身上的追踪器。"
我愣住了："什么追踪器？"
"刚才在仓库，苏明阳身上有信号。"她说，"他们一定知道我们在往城南去。"
我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苏明阳，她仍然闭着眼睛。
"所以呢？"我问。
"停车。"林雪瑶说，"让我来处理。"
我靠边停下。她推开车门，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扶住车门。
"你别逞强。"我说。
她没理我，直接跳下车。我在后面喊她，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正要追下去，陈默拦住我："让她去。"
"你疯了吗？她现在这个状态……"
"正因为这样。"陈默看着外面的林雪瑶，"她比谁都清楚追踪器在哪。"
我这才注意到，林雪瑶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很小心。她在路边蹲下来，从衣服里摸出什么东西。
是玄冥图腾的碎片。
"这是……"我瞪大了眼睛。
"她一直留着。"陈默说，"用来清除追踪信号。"
我看着林雪瑶把碎片按在地上，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她的脸色更差了。
"这样会消耗她的力量。"我说。
"但她必须这么做。"陈默说，"否则我们都会死。"
林雪瑶站起身，摇晃了一下。我立刻冲出去扶住她。
"我没事。"她推开我的手，但整个人还是靠在我身上。
我叹了口气："上车吧。"
她没再拒绝。我抱她上车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冷吗？"我问。
"不是。"她靠在我肩上，"是体内的东西在躁动。"
我握紧她的手："撑住，很快就到了。"
车子重新启动。林雪瑶靠在我身边，呼吸渐渐平稳。
"你睡一会儿吧。"我说。
她嗯了一声，但没睡。反而抬头看我："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哪件？"
"就是那年冬天，你说要教我骑自行车。"她笑了，"结果我摔了一跤，你背着我回家。"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才八岁，她摔在雪地里，膝盖都蹭破了。
"你当时说，要是我敢告诉别人你背过我，就把我的腿打断。"她说。
"然后你就真的打了我一顿。"我苦笑。
"那是你活该。"她靠在我肩上，"不过……谢谢你。"
我没说话。她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我。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控制不住体内的东西……"她顿了顿，"就用玄冥图腾的碎片。"
"别说这种话。"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她坐直身子，"这是现实。"
我沉默了。后座的陈默也没说话。
车子穿过一片废弃的工地，远处已经能看到城南的轮廓。天快亮了，但雪下得更大了。
"快到了。"我说。
林雪瑶点点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
"怎么了？"
"有人。"她眼神变得锐利，"在前面。"
我眯起眼睛。果然，在路中间站着一个人影。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是他们的人。"陈默说。
"还是陷阱。"林雪瑶说，"要不要绕过去？"
我看了看路况，两边都是雪堆，根本绕不开。
"只能硬闯。"我说。
那人影突然抬手。一道黑影闪过，挡风玻璃上出现一道裂痕。
"该死！"我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冰面上打滑。
那人动了。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车前。
"停车！"林雪瑶突然喊。
我下意识踩下刹车。车子猛地停住，那人正好站在车前。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我愣住了。
是周先生。那个一直在找我们的男人。
"你们终于来了。"他笑了笑，"我等你们很久了。"
林雪瑶的手突然攥紧："他不是一个人。"
我这才发现，四周的雪地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人影。全都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风雪中一动不动。
"交出玄冥图腾。"周先生说，"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做梦。"林雪瑶冷笑。
"你知道代价的。"周先生看向她，"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林雪瑶的脸色变了。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雪瑶！"我扶住她。
"我没事……"她喘着气，"别听他的。"
周先生向前走了一步："你们以为逃得掉？整个城南都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
"那就打出去。"陈默举起枪。
"别冲动。"我说。现在动手太冒险，林雪瑶的状态很差。
周先生又笑了："你们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
"跟我回去。"他说，"我可以帮你们找到真相。"
"真相？"林雪瑶突然笑了，"你说的就是真相？"
她猛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雪瑶！"我赶紧追出去。
她站在雪地里，看着周先生："三年前的车祸，是不是你干的？"
周先生的表情变了："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林雪瑶的声音很冷，"那天晚上，是你开车撞了我们。"
我震惊地看着他们："你们说什么？"
"是时候告诉他了。"林雪瑶回头看了我一眼，"关于那场车祸的真相。"
"雪瑶……"
"你一直以为是我救了你。"她继续说，"但其实是你救了我。"
"什么意思？"
"三年前那晚，是我要去见周先生。"她说，"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你替我去赴约。"
我愣住了："你是说……"
"那辆车本来是冲着我来的。"林雪瑶看着周先生，"但他看到了你，就改变了目标。"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你体内有玄冥血脉。"周先生说，"我们早就发现了。"
我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原来如此……难怪那天晚上，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你才一直跟着我。"我对林雪瑶说，"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我？"
"不止是因为这个。"她看着我，"还因为我欠你的。你替我死了，但你又活了过来。而我……"
她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惨白。
"雪瑶！"我赶紧扶住她。
"我没事。"她喘着气，"只是……有点冷。"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的体温很低，而且在不断下降。
"让开！"我对周先生吼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笑着说，"你想用玄冥血脉救她。但你忘了，她的身体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我咬紧牙关："至少让我试试。"
"别试了。"林雪瑶虚弱地说，"你现在的状态，连自己都控制不好。"
"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周先生突然大笑："你们真是感人。可惜……"
他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爆炸声。
"什么情况？"陈默从车上跳下来。
只见远处一栋大楼冒出浓烟，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是玄冥塔方向。"苏明阳也下来了。
周先生脸色一变："你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苏明阳冷冷地说，"只是引爆了他们在玄冥塔的实验室。"
周先生大怒："你们疯了吗？那里有……"
"有太多不该存在的东西。"苏明阳打断他，"现在不是谈条件的时候。"
我趁机抱起林雪瑶："走！"
周先生想追，但火势越来越大，周围的黑衣人也开始骚动。
我们钻进车里，我猛踩油门。车子在雪地上打了个滑，然后飞速驶离。
"你没事吧？"我问林雪瑶。
她靠在我肩上，轻轻摇头："没事……只是有点困。"
"撑住，马上就到了。"
她笑了笑："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哪件？"
"就是那次，你说要保护我。"
"我记得。"
"那你现在……还想保护我吗？"
"当然。"
她靠在我怀里，慢慢闭上眼："那就好。"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刺痛。车子继续向前开，远处的火光映照着天空，像是预示着什么。
风雪中，我们朝着城南疾驰而去。
\[未完待续\]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林雪瑶靠在我肩上，呼吸越来越轻。
"撑住。"我说，"马上就到了。"
她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我的袖子。后座的陈默突然开口："他们还在跟着。"
我看向后视镜。几辆黑车正从烟雾中钻出来，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该死。"我猛踩油门，"苏明阳，还能联系上其他人吗？"
"信号被干扰了。"他翻出一个通讯器，"得找个高处。"
林雪瑶突然睁开眼："去顶楼天台。"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那里有我们的人。"她说，"在玄冥塔爆炸后……他们会来接应。"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很亮，像是强撑着什么。
车子拐进一条小路。后座传来金属碰撞声，是陈默在检查他的枪。
"你还有多少子弹？"
"三发。"他说，"够干掉三个活人。"
"别浪费。"我说，"等他们靠近再动手。"
林雪瑶突然抓住我的手："等等。"
"怎么了？"
她盯着前方路口："那里有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扑到了车前盖上。是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手里举着什么东西。
"趴下！"
玻璃炸裂的瞬间，我猛地打方向盘。车子在冰面上转了个圈，撞进了路边的雪堆。
"你们没事吧？"我回头问。
没人回答。林雪瑶的脸贴在我胸口，滚烫的。
"雪瑶？"
她抬起头，眼神涣散："有点……晕。"
我伸手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
"不是发烧。"她苦笑，"是体内的东西在作怪。"
"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她靠在我肩上，"但得赶在失控前找到他们。"
"找到谁？"
她还没回答，后窗又传来撞击声。陈默探身出去开了两枪，外面传来闷哼。
"还剩两发。"他说。
我猛打方向盘，车子从雪堆里冲了出来。前面就是城南的老城区，破旧的居民楼错落排列。
"那边！"苏明阳指着一栋楼，"可以进去躲一躲。"
我一脚油门冲了过去。后视镜里，那几辆黑车正在逼近。
车子撞开小区大门，冲进院子。我急刹停下，推开车门就去抱林雪瑶。
"我自己能走。"她说，但还是靠在我身上。
我们几个快步往楼道里钻。身后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们来了。"陈默在后面守着。
"快上楼。"我说。
电梯早坏了。我们只能往上爬。林雪瑶的脸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重。
"你到底行不行？"我问她。
"没事。"她咬着牙，"就是有点热。"
爬到十五楼时，她已经快要站不住了。我把她扶到墙边坐下。
"再撑一会儿。"我说，"天台就在上面。"
她点点头，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
"又怎么了？"
她盯着楼梯口的方向："他们不是追兵。"
我这才发现，楼下没有脚步声。只有风穿过空荡荡的楼道，发出呜咽声。
"不对劲。"陈默也察觉到了，"他们好像……停下了。"
苏明阳掏出一把刀："可能是怕我们设伏。"
"不。"林雪瑶摇摇头，"是他们在等。"
"等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慢慢站起来："我们得上去看看。"
我扶着她往天台走。每一步都像在拖着重物。她整个人都在发烫，但嘴里却说冷。
天台门推开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站在天台上的人。
七个。
全都穿着白色大褂，手里拿着针管。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我认识——是玄冥塔实验室的负责人。
"你们终于来了。"她笑着说，"我们等这一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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