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车开得飞快，我抱着林雪瑶，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下降。后座空间很窄，她的呼吸贴着我的脖子，像是要把最后一点温暖都给我。
"撑住。"我说。
她没说话，手指扣着我的衣襟，像是怕我跑了。
车子转了个弯，甩开了后面的追兵。陈默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前面有个废弃仓库，先去那里处理伤口。"
我没应声，低头看林雪瑶的脸。她眼睛闭着，睫毛上结了层霜。嘴唇发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醒着吗？"我问。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伸手探她背后，摸到一片湿漉漉的。她被子弹擦伤的地方还在流血。
"血止不住。"我说。
"玄冥血脉……会自己修复。"她睁开眼，声音虚弱，"只是需要时间。"
我扯下外套，压在她伤口上："别说话，省点力气。"
她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什么？"
"那年冬天，你背着我回家。"她说话越来越慢，"也是这么冷的天。"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才十岁，她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皮。我背着她走了一路，路上她说个不停，抱怨我走路太慢，责怪我把她衣服弄脏。最后还是她自己坚持下来走完最后一段路。
"你当时说，要是我再背你一次，就把我腿打断。"我说。
她笑了："现在……后悔了吧？"
"不后悔。"我说，"就算你真的打断我的腿，我也背你。"
她靠在我怀里，脸贴着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轻。
"别睡。"我喊她。
她没应。
我慌了，伸手拍她脸："林雪瑶！"
她眼皮颤了颤，睁开一条缝："吵死了……让我歇会儿。"
我松了口气："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车子猛地刹住。陈默回头："到了。"
我和林雪瑶下了车。她的腿一软，差点摔倒。我立刻扶住她。
"我自己能走。"她推开我的手。
"逞强。"我一把将她背起来。
她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
"闭嘴。"我说，"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她没再说话，手臂环住我的脖子，头靠在我肩上。
陈默走在前面，手里握着枪。仓库里很暗，地上全是碎玻璃和烂木板。他带我们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还有张破床。
我把林雪瑶放在床上。她脸色发青，嘴唇没有血色。
"她需要休息。"陈默递过来一包烟，"来一根？"
"我不抽。"
他点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
"玄冥血脉已经开始侵蚀她了。"他说，"你没发现她身上有玄冥图腾的痕迹吗？"
我愣住了。刚才只顾着她流血，没注意这些。
"她撑不了多久。"陈默说，"除非你愿意救她。"
"怎么救？"
"用你的玄冥血脉。"他吐出一口烟，"你们是同源的，可以共享力量。"
"代价是什么？"
"你可能会失去控制。"他说，"一旦玄冥血脉失控，你可能会伤害她。"
我看着床上的林雪瑶。她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
"我不在乎。"我说。
陈默掐灭烟头："你最好想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已经决定了。"我坐在床边，握住林雪瑶的手。
她的手冰冷，像是要化成雪水。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玄冥图腾。一股热流顺着手臂涌向指尖，慢慢流入她的体内。
她突然睁开眼："你在干什么？"
"救你。"
"别……浪费力气。"她想挣脱，但没有力气。
"闭嘴。"我把她按住，"这次我不会让你死。"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欠你的。"她声音很轻，"三年前那场车祸，是你替我挡下了那一刀。"
我愣住了。
"我本该死的。"她说，"可是你把命分给了我一半。"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所以……"她笑了笑，"我必须看着你活下去。"
我看着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别说话了。"我低声说，"好好休息。"
她点点头，闭上眼。
我继续输送玄冥血脉的力量，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慢慢回升。身上的玄冥图腾也开始发光，像是回应我的召唤。
陈默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你还真敢赌。"
"不是赌。"我说，"是必须这么做。"
"你知道玄冥血脉有多危险吗？"他走近几步，"一旦失控，你们两个都活不了。"
"我知道。"我说，"但我不能看着她死。"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变了。"
"是吗？"
"以前的你……可不会为了谁拼命。"
我没有回答。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林雪瑶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她终于睁开了眼。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感觉怎么样？"我问。
"好多了。"她坐起来，看了我一眼，"你呢？"
"没事。"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你又瘦了。"
"你管得着吗？"
她笑了："当然管得着。"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柔软。
"对了。"她突然说，"玄冥发来的短信……你怎么看？"
"什么短信？"
"就是那条【别让她死了】。"她说，"你觉得他是谁？"
我想了想："可能是我父亲。"
"为什么？"
"因为只有他知道玄冥血脉的真相。"我说，"也只有他……能指挥陈默。"
她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要去找他吗？"
"先等你恢复。"我说，"现在的你太弱了。"
"你才是。"她翻了个白眼，"刚才为了救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闭嘴。"我打断她，"现在开始，你不许再乱跑。"
"凭什么？"
"因为你欠我的。"我说，"而且……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奇怪。
"好啊。"她忽然笑了，"那你以后负责保护我。"
"成交。"我说。
外面传来脚步声，陈默的声音："有人来了。"
我立刻站起来，挡在林雪瑶面前。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
"是我。"女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陈默问。
"你们的行踪……一直在监控中。"她说，"组织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计划。"
"你是谁？"我问。
"我是苏灵儿的姐姐。"她说，"我叫苏明阳。"
林雪瑶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你们以为地下三层关的是苏灵儿？"苏明阳说，"其实那是假的。真正的苏灵儿……一直在我手上。"
我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们帮我完成一件事。"她说，"作为交换，我会把苏灵儿交给你们。"
"什么事？"
"找到玄冥塔第七重门的钥匙。"她说，"只有你们才能打开那扇门。"
我看了林雪瑶一眼："你怎么看？"
她咬了咬嘴唇："我觉得……她在骗人。"
"也许吧。"我说，"但我们没得选。"
"那就合作。"苏明阳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合作愉快。"她说。
林雪瑶站在我身边，小声说："你真信她？"
"不信。"我说，"但现在我们只能赌一把。"
她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
"怎样？"
"为了别人，把自己搭进去。"她说。
"那是因为值得。"我说。
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我身边。
外面的风更大了，雪也下得更急。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苏明阳站在门口，风雪顺着她敞开的衣领往里钻。她身后的夜色像是被冻住了，连风都凝在半空。
"钥匙在哪儿？"我问。
她嘴角微微一翘："你比我想象中急。"
"别耍花招。"林雪瑶从我身后探出头，声音冷得像刀子，"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苏明阳没看她，只盯着我："钥匙藏在玄冥塔第七重门前。那是唯一一道没有被破解的门。"
"所以你要我们去送死？"陈默冷笑一声。
"不是送死。"她慢慢走进来，"是合作。你们需要苏灵儿，我需要钥匙。就这么简单。"
林雪瑶皱眉："你怎么知道钥匙在第七重门？"
"因为我试过打开前六道门。"苏明阳说，"每一道门后面都藏着一段记忆。只有你们体内的玄冥血脉，才能开启最后一道门。"
我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她沉默了一瞬："我是苏灵儿的姐姐。也是最后一个见过玄冥塔完整结构的人。"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当时也在车祸现场。"
她眼神闪了一下："你记得？"
"我记得。"我说，"那天晚上，是你把我从车里拖出来的。"
她点点头："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林雪瑶都不简单。"
林雪瑶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一场普通的车祸。"她说，"有人想杀你。而你们，是唯一的活口。"
空气一瞬间变得沉重。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得破窗上的玻璃哗哗作响。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在找真相？"我问。
"是。"她看着我，"而你们，是我最后的机会。"
林雪瑶轻哼一声："听上去很感人。但我不信。"
"信不信不重要。"苏明阳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目标一致。"
我看了眼林雪瑶。她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但眼神依旧警惕。
"钥匙具体在哪儿？"我问。
"在城南地下档案馆。"她说，"那里曾经是玄冥组织的老基地。第七重门的锁孔就在主控室中央。"
"听起来像是个陷阱。"陈默靠在墙上，手里转着枪。
"也许是。"苏明阳坦然承认，"但你们别无选择。"
林雪瑶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们没得选。"
我皱眉看她："你想去？"
"当然。"她站直身子，"我想知道真相。三年前那场车祸，到底是谁策划的。还有……为什么你会替我挡下那一刀。"
我心头一紧。
"而且。"她走到我面前，直视我的眼睛，"我想看看，你的玄冥血脉到底有多强。"
我没有说话。
苏明阳轻轻鼓掌："很好。那么，我们明天出发。"
她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房间里只剩我和林雪瑶、陈默。
"你觉得她可信吗？"林雪瑶低声问我。
我看着门口的方向："不可信。但她说得没错，我们没得选。"
陈默弹了下手中的烟："你准备好了？"
"什么？"
"玄冥血脉随时可能失控。"他说，"你刚才给她输了太多力量。"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发白："我能控制住。"
"别逞强。"林雪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感觉到了。你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躁动。"
我抽回手："没事。"
她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我看。
外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
"有人来了。"陈默迅速躲到门后。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
我立刻挡在林雪瑶前面。
来人喘着粗气，浑身湿透："快走！他们来了！"
是苏明阳。
她脸上带着血迹："组织的人追上来了！"
林雪瑶一把拉住我："还等什么？快走！"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刚出门就被寒风扑了个满怀，冷得几乎睁不开眼。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几辆黑色越野车正朝这边驶来。
"上车！"陈默已经发动了车子。
我们冲进车里，车子猛地加速，甩开追兵。
"他们怎么这么快找到我们？"我问。
"可能是信号暴露了。"苏明阳擦了把脸上的血，"我刚才联系了他们，想确认一件事。"
"你疯了吗？"林雪瑶怒道。
"我必须确认。"她咬牙，"确认你们是不是真的值得我信任。"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现在相信了？"
她点点头："相信了。但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行踪。"
车子转过一个弯，后面的车灯越来越近。
"怎么办？"林雪瑶握紧我的手。
我深吸一口气："去城南。"
"现在？"
"现在。"我说，"越快越好。"
风雪越来越大，视线几乎模糊。但我知道，这一趟我们必须去。
因为那里藏着我们的过去，也藏着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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