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林雪瑶的手指已经快要失去温度，可她还在往前跑。我踉跄着跟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地下三层很危险。"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像片雪花，"那里关的不只是苏灵儿。"
我没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苏灵儿在下面，我们就要去救她。
走廊尽头传来金属门开启的声音。林雪瑶猛地把我拉到墙边，自己却撞在铁门上。闷哼一声，她脸色更白了。
"你没事吧？"我扶住她肩膀。
她摇头，手指扣着我的手腕："等见到苏灵儿，你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我们贴着墙根往前挪，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小心！"林雪瑶突然拽住我。
一道红色激光扫过眼前。我屏住呼吸，看着前面几个巡逻的守卫。他们穿着黑色作战服，手里握着电击棍。
林雪瑶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的小瓶子。她冲我点头，然后猛地甩出去。
玻璃瓶在地上炸开，一股浓烈的香味弥漫开来。守卫们开始咳嗽，动作变得迟缓。
"快走！"她拉着我冲过去。
我们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口。林雪瑶按下向下三层的按钮，手指微微发抖。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我看到她靠在墙上，嘴唇咬得发白。
"你撑得住吗？"我问。
她点头，眼神却飘向别处："再撑一会儿就好。"
电梯往下坠，我的心也跟着往下沉。叮的一声，门开了。寒气扑面而来，我看到走廊两边都是透明的玻璃墙。
里面关着不少人。有的蜷缩在角落里，有的疯狂拍打玻璃。他们的皮肤泛着青紫，眼睛通红。
"这是……"我皱起眉头。
"失败品。"林雪瑶声音很轻，"和你一样的试验体。"
我盯着那些人。他们的眼神让我想起玄冥老祖说过的话——玄冥血脉会吞噬宿主。
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林雪瑶按住开门键，我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跑了进来。
"等等！"她气喘吁吁地说，"带我下去！"
我看向林雪瑶。她没说话，但眼神里有警惕。
女人看出了我的犹豫，急切地说："我知道苏灵儿的事！你们不能直接进去，里面有陷阱！"
林雪瑶的手指动了动，像是要掏什么东西。但我先开口了："什么陷阱？"
"他们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女人擦了把汗，"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触发警报。而且……"她压低声音，"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
"她可能已经……"女人咬了咬嘴唇，"被改造成试验体了。"
我心头一震。电梯停住了。门开了，寒气更重。
女人带着我们拐了几个弯，来到一扇门前。她掏出一张卡刷了一下，门锁发出咔哒一声。
"就在里面。"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林雪瑶看了我一眼，伸手推开门。
灯光很暗。房间中央有个金属台，上面躺着一个人。长发散落，脸色苍白。
"苏灵儿！"我快步走过去。
她的眼睛闭着，呼吸很微弱。脖子上有道伤痕，像是被针扎过。
"她还活着。"林雪瑶检查了一下，"但是……"
她话没说完，苏灵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陌生的眼睛。瞳孔变成了金色，像是燃烧的火焰。
"你来了。"她坐起来，声音冰冷，"正好。"
我愣住了："苏灵儿？"
她下地，动作轻盈得不像人类。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吗？"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当然记得。"
"那你应该记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我心跳加快："我一直都在……"
"可你抛弃了我！"她猛地扑过来。
林雪瑶挡在我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的力量相撞，房间里刮起一阵风。
"你不是苏灵儿。"林雪瑶咬牙说。
"我就是她。"苏灵儿冷笑，"只是比以前更强了。"
我看到她手臂上的纹路，和我的玄冥图腾很像，却又有些不同。像是扭曲的复制品。
"他们给你打了什么药？"我问。
"让你嫉妒的药。"她舔了舔嘴唇，"要不要试试？"
林雪瑶突然松开手，把我往后拉："小心！"
苏灵儿的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她出现在我身后，手臂缠住我的脖子。
"别动。"她贴在我耳边说，"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还有那种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林雪瑶站在对面，脸色煞白。
"放开他。"她声音发颤。
"你来换他。"苏灵儿说，"只要你愿意接受改造，我就放了他。"
我挣扎着想挣脱，但她力气大得惊人。喉咙像是被铁钳夹住。
"别答应！"我嘶哑地说。
林雪瑶看着我，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慢慢往前走："好，我答应。"
"不！"我喊。
苏灵儿笑得更开心了："成交。"
她刚松开我，林雪瑶突然甩出一个瓶子。和刚才一样，浓烈的香味充满整个房间。
"你！"苏灵儿捂住鼻子，动作变慢。
我趁机挣脱，一把抱住林雪瑶："你疯了吗？"
"我不会让她碰你。"她声音很轻，"永远不会。"
苏灵儿咳嗽着，眼神变得凶狠："你们死定了！"
她冲过来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注射器。
"抓住她们！"为首的命令道。
我拉着林雪瑶往后退。她靠在我怀里，呼吸越来越重。
"还能跑吗？"我问。
她点头："能。"
我们转身往外冲。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尖叫。我不知道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跑过走廊时，林雪瑶突然摔倒。我赶紧扶住她。
"对不起。"她靠着我，声音虚弱，"真的撑不住了。"
我蹲下来："我背你。"
"不用……"
"上来！"我打断她。
她趴在我背上，手环住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体温在下降。
我们刚跑进电梯，门就关上了。我按下向上键，电梯开始上升。
"林雪瑶。"我轻声说，"等出去了，我们去吃火锅。"
她笑了："好啊。这次我请客。"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因为我赢了。"她把脸埋在我颈窝，"终于等到这一天。"
电梯门开了，外面是刺眼的阳光。我眯起眼睛，看到远处有人影晃动。
"他们追来了。"我说。
"那就别让他们抓到。"她声音很轻，"就像以前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怀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但脚步没有停下。
\[未完待续\]我背着林雪瑶冲进雪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子弹擦着耳畔飞过，在雪地上炸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往左！"她贴在我背上喊。
我立刻转向废弃停车场。轮胎残骸和生锈的汽车壳子像迷宫，能挡住追兵的视线。但每跑一步，她的手臂就松一分。
"撑住。"我说。
"我在。"她声音越来越轻，"只是……有点冷。"
我闻到血的味道。不是她的，是我的。刚才被苏灵儿抓伤的脖子在渗血，现在混着雪水，黏糊糊地流进衣领。
追兵的脚步声分散成几路。有人用对讲机喊话，听不清说什么。我躲进一辆半塌的厢式货车，把林雪瑶轻轻放下来。
她脸色发青，嘴唇没有血色。手指还扣着我的衣襟，像是怕我离开。
"你失血太多。"我看她脖颈处的擦伤，"得先止血。"
"不重要。"她摇头，"听我说……地下三层还有个保险库，里面藏着实验数据。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
远处传来犬吠。我摸到车座底下一根铁棍，握紧了当武器。
"等我背你出去。"我说。
"来不及了。"她伸手抹掉我脖子上的血，"他们用的是追踪子弹。打中你的时候，信号就已经……"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金属碰撞声。我抬头看破洞，几个黑影正从天而降。
林雪瑶突然抓住我的手："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
她没说完就被我搂进怀里。我用身体挡住她，铁棍横在胸前。
第一个跳下来的家伙举着电击枪扑来。我挥棍砸在他手腕上，枪落在雪地里冒起白烟。第二个人从侧面包抄，被林雪瑶甩出的玻璃瓶砸中膝盖，惨叫着摔倒。
"跑！"她贴着我耳朵说。
我们撞开车门冲出去。身后响起枪声，车壳被打穿几个窟窿。我抱着她滚进雪堆，借着惯性往坡下翻。
摔进排水沟时，我听到她闷哼一声。但她比我还清醒，立刻推我起来。
"那边！"她指着远处围墙，"爬过去就能甩开他们。"
我搀着她往前拖。雪地上留下一串深红脚印。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却突然笑了。
"你还记得高中那次逃课吗？"她说，"也是这么冷的天。"
"记得。"我回头看追兵，"你摔了一跤，我把校服外套给你裹上。"
"然后我们被教导主任抓住，罚扫一个星期的落叶。"
我扯出点笑："那会儿你总抱怨我扫得不干净。"
"你现在扫得倒是挺利索。"
我们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翻上围墙。下面是个死胡同，只有一扇铁门虚掩着。
"运气不错。"她说。
门后传来引擎轰鸣。我还没反应过来，一辆黑色轿车冲出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上车！"副驾驶的男人喊。
是陈默。
我犹豫的一秒，林雪瑶已经把我推进后座。她跟着钻进来，砰地关上门。
车子猛地加速，甩开追兵。陈默一边开车一边递来件外套："裹上。你们俩都快成冰棍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儿？"我问。
他从后视镜看我一眼："有人花钱雇我来救你。"
"谁？"
"这个。"他扔过来个手机。
屏幕上是条短信：【别让她死了】
发信人署名是"玄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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