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刺破夜幕，我翻身躲开袭击，掌心凝聚起一团龙息。那黑影动作极快，几乎贴着我的鼻尖掠过。月光下，能看清他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手中短刃泛着幽蓝的光泽。
“赵天寻，快走！”白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动，反而迎着那黑影扑了上去。龙息在掌中旋转，带着灼热的气息。那人的刀法诡异，招招直取要害。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标不是白璃，而是我。
白璃从侧面攻上，冰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人突然收手，身形暴退数丈。他站在一棵古树的枝桠上，冷冷地看着我们。
“主子要的人是你。”他对着我说，“交出你的龙息，饶你不死。”
我冷笑一声：“就凭你？”
那人不再说话，身形一闪，又攻了过来。这次他的速度更快，几乎化作一道残影。我的龙息刚刚凝聚，他就已经到了面前。短刃直刺我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墙在我面前升起。刀锋撞在冰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白璃趁机将我推开，自己却被那人的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划伤手臂。
“你怎么样？”我抓住她的手腕。
她摇头：“不碍事。”但我知道她在强撑。鲜血顺着她的袖子往下滴，在雪地上留下点点红梅。
那黑影似乎察觉到我们的牵制，突然转身就要逃。我岂能让他如愿，龙息在掌心炸开，化作一道火龙直追而去。
那人跃上树梢，身形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暗中。白璃想追，被我拉住。
“别追了。”我说，“他背后肯定还有人。”
她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总是这样，护着我，替我挡灾。”
我松开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风格。”
她忽然笑了，笑容有些苦涩：“是啊，我该谢谢你才是。每次都这样，明知道我会生气，还是要做。”
远处传来脚步声，陆三刀他们赶到了。白璃擦干手臂上的血迹，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刚才那个声音，是不是墨鸦？”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知道。”
我盯着她的眼睛：“你骗不了我。那声音确实像墨鸦，但更年轻一些。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只是往树林深处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你们两个没事吧？”陆三刀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砍刀。
“没事。”我说，“不过今晚的事没那么简单。”
墨鸦也跟了过来，脸色很难看：“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影阁杀手，他们的武功路数和我之前遇到的不同。”
“什么意思？”我问。
“他们在找你。”墨鸦看着我，“而且，他们知道你的秘密。”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什么秘密？除了龙息吞灵体，还有什么？
白璃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像是要把我的模样刻进心里。
我总觉得她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直到天亮，我们启程前往东南方向，她都沉默不语。
路上，唐火儿凑过来问我：“你和白璃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摇头：“没什么。”
“骗人。”她撇嘴，“我看你俩的眼神都不对劲。”
我没理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唐火儿不死心地跟着：“你知道吗，白璃其实很在意你。每次你受伤，她比谁都着急。”
“是吗？”我淡淡地说。
“你别装傻。”唐火儿急了，“火儿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你听谁说的？”
“唐婆婆。”她得意地扬起头，“她说你们两个命格相冲，但偏偏又被红线缠住。这叫...叫什么来着？”
我苦笑：“孽缘。”
“对对对，就是这个！”她拍手，“所以你别再躲了，赶紧跟白璃好好谈谈。”
我没再说话。有些事情，不是谈就能解决的。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东南三百里的地方。这里是一片荒废的城池，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和杂草丛生的街道。
“龙息应该就在城里。”白璃轻声说。
“小心行事。”我叮嘱众人，“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城门，果然发现地上有打斗的痕迹。墙角处还残留着几具尸体，看样子已经死了不少时间。
“这些人的伤口...”柳青衣蹲下检查，“像是被龙爪撕裂的。”
“难道真有龙？”金不换有些紧张。
“别吓唬自己。”我环顾四周，“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吹灭了我们手中的火把。黑暗中，我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谁？”我喝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赵天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转头，看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当看清那人的脸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可能...”我喃喃道。
那是我死去多年的父亲。
不，准确来说，是长得很像我父亲的人。他的面容、身形，甚至连眼神都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赵家的孩子。”那人开口，声音和记忆中的父亲一模一样，“你终于来了。”
我握紧拳头，龙息在掌心凝聚。这个人，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让我感到不安。
“你是谁？”我问。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他说，“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我冷笑：“我家在南荒边陲，已经被烧毁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家。”他向前走了一步，“是你的血脉之源，是龙族的圣地。”
我心头一震。龙族圣地？父亲怎么会知道这些？
“别听他胡说。”白璃站到我身边，“他在骗你。”
那人看向白璃，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你这个混血儿，也配在这里说话？”
白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知道这句话对她来说有多伤人。
“住口！”我怒吼，龙息猛地爆发。
那人却丝毫不惧，反而笑了：“看来你已经觉醒了。很好，跟我回去吧。”
“做梦！”我一拳轰出。
龙息与对方的气劲相撞，整个街道都被照亮。其他人纷纷后退，给我们腾出空间。
打斗声惊飞了栖息的乌鸦，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那人武功极高，每一招都带着龙族特有的威压。
我不敢大意，全力以赴应对。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龙息开始不受控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
“感觉到了吗？”那人一边打一边说，“你的血脉在呼唤你回家。”
我咬牙坚持，汗水浸透了衣襟。就在这时，一道冰焰突然袭来，将那人逼退。
“别听他的。”白璃站在我面前，“他不是你父亲。”
我愣住：“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你父亲的尸体。”她低声说，“在乱坟岗。”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得我头晕目眩。父亲的尸体？在乱坟岗？
“不可能...”我喃喃道。
“是真的。”白璃转身看着我，“那天我路过乱坟岗，看到有人把你埋在那里。那时候你才三岁。”
我眼前一阵晕眩，记忆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有人把我扔进乱坟堆...
“你在撒谎！”对面的假父亲怒吼，“他父亲明明还在世！”
“住口！”我大喝一声，龙息狂涌而出。
那人被击中，倒飞出去撞在墙上。他挣扎着站起来，嘴角溢出血迹。
“你会后悔的。”他说完，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白璃的话是真的吗？我父亲真的已经死了？那我记忆中的父亲又是怎么回事？
“你没事吧？”白璃轻声问。
我摇头，说不出话来。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人操控着走向某个未知的方向。
“别想太多。”她伸手握住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抬头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担忧。突然发现，她的手很冷，却紧紧抓着我不放。
远处传来钟声，悠远而神秘。我们同时转头，看到城中心的高塔上亮起微弱的光芒。
“龙息就在那里。”白璃说。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走吧，去看看。”
她点点头，松开我的手，却又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我苦笑，什么时候我也需要别人安慰了？
我们朝着高塔走去，身后是满地狼藉。这一夜的经历，让我不禁怀疑，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高塔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真相，还是另一个陷阱。
\[未完待续\]高塔的石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我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铁门突然被风吹开，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唐火儿缩了缩脖子，往我身后躲："好冷。"
确实很冷。明明是夏夜，这里却像寒冬。风从四面八方涌来，裹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我的后颈莫名发紧，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
"小心。"白璃低声提醒。
她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总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地上散落的枯枝和碎石像是被人刻意摆成某种形状，又像是...
"等等！"我抓住白璃的手腕，"别动那些石头。"
她僵在原地。月光下，那些石头表面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沾了什么东西。
"血迹？"陆三刀凑近看，"都干了。"
"不是普通的血。"墨鸦蹲下来嗅了嗅，"有一股腥臭味，像是..."
话音未落，整座塔突然震动起来。石壁簌簌落下碎屑，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快退！"我拉着白璃往后跃。
地面突然裂开，几根锈迹斑斑的锁链破土而出。它们像活物般扭动着，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这是..."白璃瞪大双眼。
锁链末端连着一扇青铜门，此刻正在缓缓下沉。门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随着震动不断剥落。
"有人在下面。"唐火儿指着缝隙里透出的微光。
那不是普通的光。它忽明忽暗，像是有生命般在游动。我握紧拳头，掌心传来灼痛——龙息在沸腾。
"你们听。"金不换突然压低声音。
细微的哭泣声从地底传来，断断续续，像是个小女孩。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头皮发麻。
"不是活人。"柳青衣摇头，"太规律了。"
确实太规律了。每声哭泣间隔的时间完全相同，就像...就像钟摆。我数了数，正好十秒一次。
"要不要下去？"陆三刀握紧砍刀。
没人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我们互相看了眼，顺着裂缝跳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地下通道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嵌着铜灯，火焰是诡异的青色。
哭声更清晰了。十秒一次，没有丝毫变化。
"真他娘的邪门。"金不换擦了把汗，"这地方像是专门..."
"嘘！"白璃突然竖起手指。
哭声停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我们。就在这时，我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有人站在裂缝上方。
"谁？"我抬头大喊。
没有回应。但那些脚步声开始绕着裂缝走，一圈又一圈。每一步都踏在我们心上。
"上去看看。"墨鸦准备跃起。
"等等！"我拦住他，"先看看这个。"
墙角有个铁盒，上面的锁已经生锈。我一脚踢开，里面掉出几块玉牌，刻着相同的图案：一条龙被锁链缠绕。
"这不是..."白璃拿起一块，"和城外那些尸体上的标记一样。"
唐火儿突然惊叫："声音又来了！"
这次不一样。哭声变成了笑声，还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但每声笑之间间隔变成了五秒，速度翻了一倍。
"不对劲。"柳青衣皱眉，"像是在倒计时。"
"所有人靠墙站！"我大吼。
话音刚落，地面剧烈震动。一道石门轰然落下，将我们困在通道尽头。笑声戛然而止。
黑暗中，我听见白璃的呼吸声。她就在我旁边，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别怕。"我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却紧紧回握。就在这时，前方亮起幽蓝色的光。一个身影缓缓走来，拖着长长的锁链。
那是个穿着古旧宫装的女孩，面容苍白如纸。她每走一步，就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
"找到你们了。"她歪着头，"陪我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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