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与日记本

圣诞节第二天，玥从赫敏口中知道了她们昨天晚上的经过。

    “并没有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赫敏沮丧地说，“唯一的好消息是马尔福说出他家地下室藏着许多和黑魔法有关的东西，罗恩已经写信告诉亚瑟叔叔了。”

     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么看来，也许真的不是马尔福干的，那会是谁呢？怪不得林西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马尔福肯定不想在自己跟班面前丢脸，所以才强撑出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这个了，”赫敏摆摆手，“你和弗雷德和乔治怎么样了？”她压低声音问玥，“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了他们放的那个烟花了。”

    “嗯……”玥沉吟了片刻，才斟酌着开口说：“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俩昨天都向我表白了，可我……唉。”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不？”赫敏关切地说，“其实你可以都拒绝，或者选择一个，不过，问题就在于，你对两个人都有好感。”

    “是啊，问题就是这个。”玥蔫蔫地说。“而且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哈利和罗恩呢……”

“你觉得呢？”赫敏反问道。

“我的情感告诉我，我应该告诉他们两个，”玥纠结的开始拽袖子，“可是我的理性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们两个的话，他们俩个还不够成熟稳重……”

“再等等吧，”赫敏一捶定音，“等到你们真正确认了要不要在一起之后，再说要不要告诉哈利和罗恩吧。”

“我会尽快的……”玥用手扯住自己的脸肉往下拉，“我真的不想瞒着他们，可我真的不敢想，如果他们知道之后会怎么看待我们。”

     这天下午，林西来找玥时也提到了这件事。

    “要我说，你不行直接给弗雷德和乔治坦白得了，说他们俩个你都喜欢。”她干脆地说，“我知道的八卦里，也不是没有一次谈两个的人，只不过大家表面上掩饰的很好，你就和他们一说，能接受，大家就皆大欢喜，不能接受，那就算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到处都是？”

     玥焦虑地啃起了指甲。

     林西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要我说啊，你就是太有道德了，你看看有些男的，来者不拒，你这性别转换一下，肯定一堆人吹你牛……啧，不论哪里，这世界永远苟责女性多。”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爱丁堡是不？”玥轻笑着说，“我再想想吧……”她又犹豫起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的选择，”林西轻轻拍了拍玥的肩膀说。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就像弗雷德和乔治对玥说的那样，谁都没有来问玥考虑的怎么样了，两人还如往常一般，只不过给玥的小惊喜更多了，他们现在甚至夜游时还会给玥从厨房顺份宵夜回去。这一切都让玥感到既甜蜜又愧疚。

     夜深人静之际，玥躺在床上，深夜似乎给予了她份冲动，让她突然拥有了向双胞胎坦白的勇气，可当黎明来临之际，刺眼的白光让玥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站在宽广的十字路口的老鼠，灯光照着她，周围人看着她，她像是所有的心思和罪恶都赤裸裸的被揭露于大庭广众之下。

     玥突然又想起了自己上一个时间线的事，当时的她好像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当时的玥刚上高中，确诊了的心理疾病，对于她而言，这个普通的家庭孩子来说，好像判了死缓一样。学习，学不进去，待在学校里的每一分钟都使她感到难受与恶心。

     那个时间线上的慧·阳表面上接受了这一切，她撑起了两人的家，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接受过玥生病的这件事，玥又面临着到底是走高考还是走单招的路？

     当时的她选择了哪条路，玥忘记了，那个时间线上的她和这时的她好像重合了起来。

     玥将自己蜷缩在了被窝里，她想，她会选择将自己的一切对弗雷德和乔治坦白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她需要时间去让自己积攒勇气，以及如果失败的心理准备。

     玥内心的苦闷无人知晓，她又何尝不想像朋友们说的那样，干脆利落的做出选择呢？可如果这一切真的那么简单，她又何必纠结。

     玥只觉得前路一片迷茫，她不知道，当弗雷德和乔治知道了她的过往后，他们会怎样看她。她也不知道，当别人知道她同时喜欢上弗雷德和乔治两个人后，他们会怎样去评价她，别人呢？妈妈和韦斯莱妇夫怎么办呢，她该怎么面对他们呢？还有罗恩和哈利他们。

     玥不知道，她躺在床上，耳边好像又响起了当自己将苦恼的想法告诉朋友们时，林西和赫敏说的话，“你就别想太多，别太在意别人的眼神。”话是对的，可当自己是那个当事人时，真的是……太糟糕了啊。

     玥在无尽的纠结中度过了一月。

     二月初，哈利突然把一本叫汤·里德尔的日记拿给玥和赫敏看，这是他和罗恩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里发现的。

    “有人用书砸桃金娘，就因为她根本感觉不到？”玥愤怒地说，“这太过分了，什么用书投中她的肚子，得十分！如果投中她的脑袋，得五十分！她是个人啊，我的意思是，即使她是个幽灵，但是也不能这么对待她啊！”

    “是啊，老实说好多人都很讨厌桃金娘，我真想不通，”赫敏说。“她根本没有得罪谁不是？人们的恶意总是来的令人不解又作呕。”

    “如果我以后碰到了这种行为，我绝对会阻止，太恶劣了，这和霸凌有什么区别？”玥抱着胸说。

     说完桃金娘的事后，四人开始仔细端详起这本笔记本来。这是一本小小的、薄薄的书，有着破破烂烂的黑色封皮，封皮上已经褪色的日期表明它是五十年前的，在第一页上，只能认出一个用模糊不清的墨水写的名字：汤·里德尔。

    “它给人的感觉真不好，”玥摸了摸手臂，“这真的不是什么违禁品吗？”她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远离了这个东西。

    “哦，它里面可能藏着法术呢。”赫敏兴奋地说，接过日记，仔细地看着。“如果真是这样，倒隐藏得很巧妙。”罗恩说，“也许它是不好意思见人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把它扔掉，哈利。”

　　“我希望知道为什么有人想把它扔掉。”哈利说，“另外，我还很想了解里德尔是如何获得对霍格沃茨的特殊贡献奖的。”

　 “什么都有可能，”罗恩说，“也许他抓住了三十只猫头鹰，或者从大鱿鱼的巨爪下救出了一位老师。也许他谋杀了桃金娘，那一定使大家都感到称心如意……”

    “罗恩！”玥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好吧好吧，怎么？”罗恩说，望望哈利，又望望赫敏和玥，玥也疑惑的望向赫敏。

　 “是这样，密室是五十年前被打开的，是不是？”赫敏说，“马尔福是这么说的。”

　 “是啊——”罗恩慢悠悠地说。

　 “这本日记也是五十年前的。”赫敏激动地拍着日记。

　 “那又怎么样？”

　 “哦，罗恩，你醒醒吧。”赫敏毫不客气地说，“你知道，上次打开密室的那个人是五十年前被开除的。我们知道，汤·里德尔是五十年前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那么，里德尔会不会是因为抓住了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而获奖的呢？他的日记很可能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密室在哪里，怎样打开，里面关着什么样的动物。这次制造这些攻击行为的那个人，不会希望这本日记到处乱放的，是吗？”

　 “是个绝妙的推理，赫敏，”罗恩说，“只有一点儿美中不足。他的日记里什么也没写。”

　　赫敏从她的书包里抽出魔杖。

　 “也许是隐形墨水！”她小声说。

　　她用魔杖敲了日记三下，说道：“急急现形！”

　　没有反应。赫敏毫不气馁，又把手伸进书包，掏出一个东西，像一块鲜红色的橡皮。

　　“这是显形橡皮，我在对角巷弄到的。”她说。

　　她在“一月一日”上面使劲地擦，结果什么也没有出现。

　 “告诉你吧，你不会在这里面发现什么的。”罗恩说，“里德尔就是圣诞节得到了一个日记本，不高兴花工夫在上面写东西。”

    “也许是什么更高深的魔法呢，哎呦，它给我的感觉太不好了，我总觉得它和去年的奇洛感觉上很像。”玥说完后，三人的表情都不好起来。

    “也许是我感觉错了呢，”玥补救似地说。“不可能有人把灵魂弄的附身到其他东西上吧，”玥勉强笑了笑说。

     尽管如此，四人还是决定多了解一些里德尔的情况。第二天课间休息时，四人朝奖品陈列室走去，想仔细看看里德尔的特别奖牌。哈利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兴趣盎然的赫敏，无所谓的玥，以及完全抱着怀疑态度的罗恩。罗恩对他们说，他对奖品陈列室早就看腻了，一辈子不想再看。

“课后罚堂的时候费尔奇让我擦他的盾形牌杯，擦了有大约五十次呢。”罗恩忿忿不平地说，“就是我打嗝把鼻涕虫弄得到处都是的那块。如果你们花整整一个小时擦掉一个名字上的黏液，你们也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里德尔的那个擦得铿亮的金色奖牌，收在墙角的一只陈列柜里。它上面并没有详细说明为什么要颁发给里德尔。（“幸亏如此，不然奖牌就更大了，我擦到现在都擦不完呢。”罗恩说）不过，她们在一枚旧的优秀品德奖章和一份昔日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名单上，都发现了里德尔的名字。

　 “听起来他很像珀西，”罗恩说着，厌恶地皱起鼻子，“级长，男生学生会主席——也许还是门门功课第一。”

　 “听你说话的口气，似乎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赫敏以一种略微受到伤害的声音说。玥安慰的拍了拍赫敏的肩，同时还略带怀疑的看了看赫敏和罗恩，她总觉得这学期以来，赫敏对罗恩有点不一样。

　 现在，太阳又开始微弱地照耀霍格沃茨了。在城堡里，人们的情绪变得乐观起来。自从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之后，没有再发生攻击事件。庞弗雷夫人很高兴地报告说，曼德拉草变得喜怒无常和沉默寡言了，这就是说，它们正在迅速脱离童年时代。

　 “只要它们的粉刺一痊愈，就可以重新移植了。”一天下午，四人听见她温和地对费尔奇说。“然后，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把它们割下来，放在火上熬。你的洛丽丝夫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一切看起来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弗雷德和乔治甚至还遨请玥晚上再次夜游了。

     这天晚上，玥跟着双胞胎悄悄的从城堡里潜出来，三人都穿的厚厚的，弗雷德和乔治照例一人拉着玥的一只手，两人热哄哄的手捂着玥冰凉的手。

     今天晚上是个月圆之夜，皎洁的月光散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这让玥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安心。

     走了好一会儿，三人来到了目的地。弗雷德和乔治拉着玥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树丛，两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不一会儿，玥见到一只身体淡灰色，滑溜溜的，头顶上鼓着两只圆圆的眼睛。它还有四条细长的瘦腿，四只扁平的大脚板的兽从它的洞穴里走出来，原来是月痴兽，它沐浴着月光，用两条后腿表演复杂的舞蹈，非常迷人。

      回去的路上，三人还见到了隐形兽，它一种性情温和，喜好安静的食草动物，外表看上去有点儿像姿势优雅的猿人，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时常藏在头发里面，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它的整个身体覆盖着丝绸一般银光闪闪的长长细毛。

     玥见到隐形兽时被它吓了一大跳，她紧张的拉住弗雷德和乔治的胳膊，直到走出禁林后，她才松了口气。

    “这真是太神奇了，”靠着地图，三人安全回到休息室后，玥惊喜地对两人说，“书上的东西变成了现实的存在，太神奇了。”

    “你要是喜欢的话。”

    “我们下次还带你去。”

     弗雷德和乔治有些不好意思的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说。

    “等再过一段时间，春天到了，禁林里的景色才好看呢，”乔治说。

    “霍格莫德的景色也好看，可惜你今年还不能去霍格莫德。”弗雷德遗憾地说，“不过等再暖和点，我们可以带你去尖叫屋棚。”

    “可恐怖了那儿，据说真的闹鬼哦——”乔治附和着说，并配合着做了个鬼脸，惹的玥又害怕又生气的给了两人两巴掌。

     短暂的开心过后，玥不得不面对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现实。

     二月十四日吃早饭的时候，洛哈特想了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方法来鼓舞大家的士气。

     四面墙上都布满了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红色鲜花。更糟糕的是，还有许多心形的五彩纸屑不停地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

     玥看见哈利，弗雷德乔治他们训练完正朝格兰芬多的餐桌走来，罗恩坐在赫敏旁边，一脸厌恶的表情，赫敏似乎一直在傻笑。玥督了眼赫敏的表情，暗暗扶了扶额，又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餐桌上的林西，也是一脸傻笑。玥真想揪着她们的衣服把这两个颜控摇醒，洛哈特这么个金絮在外败絮其中的草包，究竟有什么值得她们喜欢的啊！

     还有林西，你怎么也开始傻笑了！你不记得开学前你是怎么严肃地说不希望再出个草包吗，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你就背叛组织了啊啊啊，玥的心默默的碎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弗雷德和乔治问玥，一边坐下来，一也拂去落在他们煎蛋上的五彩纸屑。

　　玥无力的指了指教师的餐桌，洛哈特穿着与那些装饰品相配的鲜艳的粉红色长袍，挥着手让大家安静。坐在他对面的老师们一个个都板着脸。麦格教授面颊上的一块肌肉突了起来。斯内普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刚给他灌了一大杯烈性酒。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说，“到现在为止，已有四十六个人向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她们表示感谢！是的，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这一小小的惊喜——而且还不止这些！”

　　洛哈特拍了拍手，从通往门厅的几道门里大步走进十二个脸色阴沉的矮子。

　　而且他们不同于一般的矮子，洛哈特让他们都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我的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他喜气洋洋地说，“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到处游荡，给你们递送情人节贺卡！乐趣还不止这些！我相信我的同事们都愿意踊跃地参加进来！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魂药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那只狡猾的老狗！”

　　弗立维教授把脸埋在双手里。看斯内普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谁向他请教迷魂药的制法，准会被强迫灌进毒药。

　　“赫敏，求求你告诉我，你不是那四十八个人中的一个吧？”当她们离开礼堂，去上第一节课时，罗恩说。赫敏突然兴趣很浓地在书包里翻找她的课程表，没有回答。

    “亲爱的，你不会真的赠送了卡片吧？”玥惊恐地问，但赫敏假装没听到，玥又转头去盯林西，见她也转移了视线，这一刻玥觉得自己天都塌了。

    “没事的——我们两个可没有赠送卡片！”弗雷德和乔治莫名骄傲的对玥说。

    “谢谢你们噢，”玥虚弱地说。“所以为什么他一个草包这么多人喜欢他，林西和赫敏可从来没对我这样子过，呜呜呜呜…”玥在内心咬起了手帕，吃起了莫名的醋。

     整整一天，矮子们不停地闯进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老师们厌烦透顶，下午，当格兰芬多的学生上楼去上魔法课时，一个矮子突然撵上哈利。

     玥和赫敏、罗恩停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悄悄偷听起哈利的口信起来，当然啦，也不算悄悄的，毕竟那个传信的矮子声音真的很大。

    〖“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癫蛤蟆，

　　他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

　　我希望他是我的，他真的很帅气，

　　是征服黑魔头的勇士。”〗

      三人努力憋住笑，和珀西一起帮哈利驱散人群，有些人开心得大喊大叫。期间马尔福还过来想要开口嘲讽些什么，结果看到玥在后，变脸似的不笑了，灰溜溜走了，玥叉着腰，冲他比了个粗鲁的手势。

      那天晚上，弗雷德和乔治在休息室里不停的高唱“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蛤蟆”，玥被两人那古怪的调调逗的不停的笑，可在见到哈利上楼后，她才意识到大家好像有点太过分了。

     玥拽了拽弗雷德和乔治的衣角，两人顺从的坐了下来。

    “咱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玥懊恼地说，“我刚才都没注意到哈利情绪不好，还有金妮，她也不在了。”玥边说边瞪了眼弗雷德和乔治，“你们俩个也是，开玩笑得有个分寸，我也是，以后都得注意。”

   “知道了——”双胞胎一起笑着说。

    玥嫌两人态度不好，威胁似的轻轻掐了掐两人的胳膊，“别搞怪。”

   “好好好，”弗雷德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那以后由你来监督我们好了，”乔治笑吟吟地说，惹的玥又气鼓鼓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打闹完，又是好一阵安静。

   “所以，在你的眼里，我们的眼睛像什么呢？”弗雷德很突然的打破了沉默，乔治这时也转过头来专注的盯着玥。

   “像……大地，又像月亮，”玥说完就跑了，徙留双胞胎在原地不解的抬头看向窗外。玥没有说出口的是，两人那棕色的眼睛，总会让她联想到下雨后，那湿漉漉的土地，带着丝丝泥土的气息，是——自由的味道呢，掠过了她沉闷的生活和过往，带来了一丝丝清风，扫去了大半的阴霾。